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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绞尽脑汁的文名》

21. 沈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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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微的生日是2月29日,四年才能有一次,他不喜欢这个日子。

好像连老天爷都在说,他这个人就不该来到世上。

到那年有这个日子,林木就会提前嚷嚷:“爸,今年的蛋糕一定要比上次更大!”

林山笑自己儿子,“人家见微过生日,你比自己生日还积极。”

“那当然啊。”林木理直气壮,“这日子多难得,四年才有一回,我们得给他补上。”

沈见微就在一旁听着。

到那年没这个日子,林木又说那就让沈见微和自己一起过。

他的生日是3月11日,轮到自己过生日,他又开心得不行,掰着指头算,“你看,咱俩生日挨得多近。”

沈见微瞧他开心成这样,问:“你怎么给谁过生日都这么开心?”

“那不一样。”林木笑嘻嘻地勾住沈见微肩膀,“我生日年年有,不稀罕。你生日多特别啊,跟你一样稀罕。”

稀罕。

这两个字像一块烫化的糖,滑进沈见微心口里。

他抿着嘴,想把自己从林木臂弯里抽出来,又没舍得动。

……

林木没能过成高三最后一次生日。

那天誓师大会,高三年纪集体宣誓。

主席台是前几天临时搭的,木板钉得不够牢。

林木站在最后一排,觉得脚下不对劲,沈见微就瞧他一直扭头看脚下,没一会木板咔嚓一声断了,一排学生掉了下去。

沈见微伸手已经很快了,指尖几乎触到了林木衣角,但还是没能扯住人。

林木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凸起的螺丝上。

等沈见微挤开人群冲上去,血已经染红了林木的校服。

头皮裂伤,需要缝合。虽然出血量看着吓人,但都是头皮血管出血,属于软组织损伤。

那一天,是校长距离自己太奶最近的一次,是副校长距离转正最近的一次。

也是沈见微明白林木对自己到底有多重要的一天。

林木躺在地上闭着眼,沈见微只觉得自己死了一回。

“头缝了八针,要静养至少两周。”医生叮嘱,“这段时间会头疼,是正常的,后续还需要观察是否有脑震荡反应。”

“啊……”林木抱怨,“都这样了我还得高考,可不可以下次再说啊。”

江春柳抹着泪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吓死妈妈了……”

她声音发抖,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阿姨。”沈见微突然开口,“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他。”

这一句话让母子俩都怔住了。

林木愣了一下,“关你什么事。”

江春柳看着面前这个孩子,想到自己和林木他爸刚赶到医院时,沈见微一个人坐在走廊上,抱着林木染血的校服。

他低着头,肩膀在发抖。

那是他们这么多年以来,头一回见到这孩子露出这样的神情。

从小到大,沈见微都是沉默的,克制的,不会示弱的。

就算挨了打,就算被人欺负,他也不说话,更没什么表情。

一句“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他。” ,已经是这个孩子能说出口的,最真实的心疼了。

“你这孩子……”江春柳想说什么,又讲不出来。

“阿姨,我去洗手。”沈见微低着头出去。

他站在走廊的洗手池前,看着水流冲走手上的血迹,林山在旁边楼梯间打电话。

“哎,真是麻烦你了,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安稳了,你说我家也没个医生,遇事就着上火。”

沈见微的手顿了一下,他关上水龙头,缓缓握紧拳头。

……

那段时间,白天沈见微在学校上课,放学第一时间就奔去医院。

“今天物理有好几个重点题。”他把习题册摊开在林木面前的小桌板上。

林木靠在床头,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整个人都歪在枕头上。

沈见微就会放轻动作,把床头灯关掉,然后抱着课本坐到走廊去,借着走廊灯光,低着头做题。

护士医生们都认得他,也喜欢这个勤奋的孩子,“又在这写作业呢?”

沈见微会点点头回应。

沈见微一直守着,连林山都跟媳妇感慨,说小木头能安安稳稳长这么大,得亏有个沈家娃在旁边看着护着。

这份关爱劲,连爹妈都自愧弗如。

江春柳就捶自己丈夫,“什么沈家娃,那也是咱儿子。”

林木总是睡一会醒一会,都习惯了醒过来就叫沈见微。

声音软软的,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沈见微,人呢。”

“在呢。”沈见微在走廊应一声,放下笔走进去问他怎么了。

最开始那几天,林木头晕得厉害,站都站不稳,上厕所也要人扶着去。

沈见微从不多讲什么,一直跟着,有求必应,像个机器人一样。

只是偶尔纠正一下,“你对准了尿。”

“我头晕呢,尿不准。”林木坏笑着逗身边的人,“你给我把着?”

沈见微愣了会,真的伸出手去扶。

“唉!”林木差点跳起来,“你来真的啊。”

“你别乱动。”沈见微低声说,他脸都臊红了,但手没松开。

“我开玩笑的!哎呀。”林木挣扎起来,“你快放开!我憋不住啦!”

沈见微这才松手,红着脸冲出去关好门。

没多会,又听林木在里面喊:“沈见微,头晕!”

沈见微又抿着嘴进去。

后来林木靠在床上,昏昏欲睡,药物作用让他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他就喜欢半睡半醒地喊人玩。

“沈见微。”

“在呢。”

“沈见微。”

“这呢。”

“沈见微……”

“嗯。”

林木病里撒娇成瘾,沈见微干脆就坐床边陪着他。

“你对我可真好。”林木闭着眼睛笑,像是在说梦话,“咱俩可真好。”

“嗯。”沈见微又是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替他把被子掖好。

“你以后……”林木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会变吗?”

沈见微很认真地说:“不会。”

林木已经睡着了,沈见微看了很久,直到夜色爬上病房窗台,直到身前的人彻底陷入梦乡,他把林木踢开的被子盖回去。

“我只跟你好,不跟别人好。”

……

三个月后,他们一起出了考场。

晚上全家聚在一起热闹,江春柳张罗了一大桌子菜。

难得高兴,林山给自己开了瓶白酒,但也没多喝,就倒了一杯,端上桌坐下。

他看着俩孩子都长大了,身为父亲很欣慰。

“爸,你说话啊。”林山晃了晃他胳膊。

林山咳嗽一声,端起酒杯,“你们都是大人了。”

林木一听爹的声音不对,就咧嘴笑:“爸,你该不会要哭了吧。”

“你这臭小子。”

沈见微就是这时候站起身,重重地跪了下去,给林山和江春柳磕头,砸得嘭嘭响。

哪怕脏小孩长大了,逐渐有了社交,被林家暖了这么些年,他也不是个会说漂亮话的孩子,只会讲一句谢谢你们。

他的感情是沉稳厚重的,是一颗深埋的种子,不惊扰,不张扬,开不出绚丽的花,结不了灿烂的果。却会在最深最深的地里,攥住这个家。

江春柳立马就哭了,林山连酒杯都握不住了,赶紧去扶孩子。

沈见微没起来,跪在那沉声说:“真的很谢谢你们。”

他笨嘴拙腮,只会讲谢谢。

林山又去拉他,“你就是我儿子,和林木一样都是儿子,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江春柳抹着眼泪点头。

“起来。”林山又说,“你要再这样,我今天这酒就喝不下去了。”

林木也红了眼,扯着沈见微肩膀,“起来吧,你这样我看着难受。”

沈见微又叩了一个头,才站起来。

江春柳赶紧去捂他脑门,连声问磕疼了没。

“叔叔,阿姨,我要学医。”

林山一怔,突然就想起小木头出事那天,虽然医生说自家儿子没事,但林山这个当爹的总是放心不下,把电话里几个相熟的医生朋友都问了一遍才放心。

打完电话出来就见着沈见微站在那,衣服都没换,上头还沾着小木头的血。

“见微,吓到了吧。”

林山在妻儿面前会下意识地收起情绪,最先去安慰他们。

“小木头没事儿,你别怕,去换件衣服吧。”林山轻声说。

沈见微没动,说:“叔叔,会有医生的。”

林山当时还没懂呢,以为这半大小子在安慰自己,笑了笑说:“嗯,有医生,小木头会没事的。”

沈见微摇了摇头,又说了一遍:“会有医生的。”

说得很坚定。

几个月后,林山听他这么珍重地说自己要考医学院。

这孩子太懂事,总让人心疼。

他突然就没维持住父亲形象,红了眼圈。

“好,学医好。”

林山鼻子一酸,仰头喝了杯里的酒,转身去厨房,“我去倒酒。”

“爸!”林木在后面喊,“那我也要学医!”

林山笑了,“你先考得上再说吧。”

江春柳捏了捏儿子的脸,“你能和见微考一所学校嘛。”

“啊,你们当爹妈的怎么厚此薄彼呢,真是偏心。”林木嘴上这么说,其实可开心呢,有人疼沈见微,他就开心。

只是他心里也没底,一顿饭憋了半天,终于转头去小声问沈见微:“你成绩这么好,咱俩能读一个大学吗?”

沈见微正低头喝汤,听见问也没抬起头,只是“嗯”了一声。

林木皱了皱脸,说:“你对我可真有自信。”

沈见微搁下汤勺,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到填志愿的时候,林木才晓得沈见微为什么会认定他俩能上同一所大学。

其实林木考得不差,但是沈见微成绩太优秀。得知他的专业方向,甚至头名医学院都给他打电话。

但沈见微偏偏选了本市的将城医大。

林木按着他,不让沈见微填,急得跺脚。

“你傻吗!”

可沈见微只是很平静地问:“说好的,一起上大学,不是吗?”

“将医挺好的,再说,没了我,谁还愿意给你免费补课?”

林木一下被带偏思绪,人都结巴了:“补……上大学还要补课?”

“你以为大学就轻松了吗?”沈见微说,“医学院可不好混,要想考研就得早早准备。”

“谁要考研了!”

“你不考研?”沈见微挑眉,“那你要比我差?”

林木说我才不比你差。

“所以。”沈见微继续填志愿,“将医就很好,我去了还给奖学金,本科毕业,我们一起考更好的学校。”

林木撇了撇嘴,被说得无法反驳。

沈见微可恶着呢,别看从小到大都闷闷的,还能被使唤来使唤去。

他永远走在前面,却永远都在等着林木。

大家都说沈见微照顾林木,可只有林木知道,这人哪是在照顾自己,分明就是在用自己的办法把他拽着往前走。

霸道得很。

“那你说话算数,我以后会黏着你给我补课的。”林木说。

沈见微低下头轻声讲:“那你最好说到做到。”

林木没听清,“啊?你说什么?”

沈见微继续填表,没再说话。

*

高三毕业这个假期,无论如何都得放纵放纵。

同学们考前就约好了要去海边,林木早就期待着了,偏偏沈见微就是不肯,非要去打暑假工。

林木劝不动这个倔驴,求助老爹。

“见微啊,青春可就这么一小会。”林山放下报纸,有条不紊地劝,“你从小到大闲了就想办法挣钱,整个人生能无忧无虑的就这一个假期啦,咱可得珍惜。”

道理沈见微都懂,他摇头。

最后还得靠江春柳女士出面,把钱塞沈见微兜里,叉着腰说:“你要不去,我可得生气啊!”

这就把沈见微收拾服帖了,他红着脸点了头。

林木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抱住妈妈欢呼:“江春柳女士你好伟大哈哈哈哈!”

这么的,一群少年人来到海边,分房间的时候自然是林木和沈见微一间。

沈见微一进去就换床单,把洗漱用品摆去水池上。

林木一进去就瘫在床上。

沈见微忙自己的,偶尔让他挪个地方,他觉得无聊,就趁沈见微挂衣服的时候在床上滚来滚去。

“哎哟,过不下去咯这个日子呀。”

沈见微头也不回:“又想要什么。”

这是他们俩多年来的默契,只要林木开始这么讲话,准是又想要什么了。

沈见微都能背下来林木装可怜的频率和语气。

“呔,无知小儿!”林木在床上扭出一个夸张的造型,“你看我这样像什么?”

沈见微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像只猪。”

“你才像猪!”林木朝他背上扔了个抱枕,又躺回去哀嚎,“活不下去咯,也没人管我呀。”

沈见微听得好笑,“那请问这只猪,要怎么才能让你活下去呢?”

“要是能有一个草莓巧克力冰淇淋,兴许能活过来呢。”林木仰面躺床上美滋滋地许愿。

沈见微埋着头,没说话。

“我跟你讲,就那个草莓巧克力,那味道。”林木在床上手舞足蹈地比划,“你说谁那么伟大发明的这个味道,一点都不腻人,可香可甜。”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眼睛却一直瞄着沈见微,同时默默在心里倒数十个数。

果然,数到一的时候沈见微站了起来往门走。

“去哪啊?”林木明知故问。

“去养猪。”沈见微取下房卡。

“草莓巧克力味的!”林木从床上弹起来,“别买错啊!”

沈见微关上门,林木立刻蹦跶去窗边,没一会就看见沈见微从大门走出去。

他把指头按在玻璃上,顺着沈见微的脑袋移动,看着他走到小卖铺门口,正要进去呢,被一个女生拦住了路,对方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沈见微。

“哎!”林木一拍玻璃。

他自己被这动静吓一跳,做贼心虚地蹲下去,好半天才站起来,沈见微已经朝回走了,那女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人回房间,林木若无其事地问:“收情书啦?”

“没收。”

“为什么不收?”

沈见微把冰淇淋递过来,“你吃不吃?”

“凶死了。”林木接过冰淇淋,一看是牛奶味的,“我不是要草莓巧克力嘛。”

“卖完了。”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要不要别的味道。”林木突然就来气了,“你就忙着收情书呢。”

沈见微看了他一眼,“我没收。”

“哼。”林木缩进沙发里啃冰淇淋,沈见微继续收拾行李,谁都没再说话。

晚饭大家一起吃长桌烧烤,林木也不跟沈见微并排坐,让他坐对面去,沈见微就坐对面去。

林木吃不惯辣的,呼着气直淌眼泪,沈见微去给他拿牛奶。

“哎,林木。”旁边的同学趁这个空档凑过来问,“听说了吗,沈见微今天又拒绝人了。”

“又?”林木咬着筷子问,之前也有,怎么都没听说过。

“可不是嘛,哎,你俩一起长大吧,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呀?”

林木心说我哪知道,咬着筷子敷衍,“沈见微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没开窍呢。”

一盒牛奶毫无预料地放在他面前,林木一抬头,正对上沈见微的目光。

那眼神很深,像是要把他看透似的。

林木被盯得发毛,赶紧低下头去拆牛奶盒。

饭吃完了,夜稍微深点,年轻人就开始喝酒了,半大小子头一回可以这么正儿八经地喝,大家都兴奋。

林木拍着胸口说自己能喝,结果两杯下肚,脸红得像只虾子,眼睛也湿漉漉的。

沈见微把他面前酒杯拿开,林木也没发现,笑嘻嘻地举着空杯子和大家接着喝。

后来不记得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要选真心话不回答就得喝一整杯。

一开始问还端着呢,酒过三巡,越来越大胆。

平时沈见微冷得很,学习也好,谁都不敢去招惹他。

现在终于让刚才那八卦的同学逮着机会了,“沈见微,你为什么谁告白都不接受,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林木正喝着空杯子,听这问题酒醒了一半,竖起耳朵听。

“有。”

简简单单一个字,林木却觉得心脏漏了一拍。

他等啊等,终于等到轮着自己问,他又故作随意地问:“沈见微,你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

“哦哟!是啊,叫什么名字!”

“看看,连发小都不知道,藏得够深啊。”

大家起哄,沈见微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林木。

一秒,两秒……

沈见微看了很久,久到林木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就见他拿起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喝了三杯,整整一瓶。

大家又起哄:“学霸居然这么能喝啊!”

哄闹里,酒杯放下的声音砸得林木耳朵疼,他忽然就不开心了,手指摩挲着酒杯。

他想,什么啊,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真小气。

林木郁闷地抬起杯子,终于发现自己一直捏着个空杯子。

想都不用想这是谁干的,林木愤愤起身去倒酒,自己灌自己。

他喝到第二瓶时,目光已经开始游离,甚至挑衅地看向沈见微,“我比你能喝。”

喝到第三瓶,已经说不了完整的话了。

沈见微把林木扶回房间,才关上门,林木忽地把沈见微按去墙上。

“你……”林木眼睛湿漉漉的,“你为什么,不呃,告诉我。”

沈见微呼吸有点重:“你醉了。”

“我!没醉呢!”林木抓着他的衣领,“我就是不高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见微就凭他拽着,垂目问:“你想听我说什么呢?”

林木醉得听不明白,就垫脚问,“你说什么!”

“我说……唔。”沈见微睁大了眼。

林木醉得站不稳,东歪西倒地把脸撞上了沈见微的嘴巴。

沈见微浑身都僵了,偏偏始作俑者还不知道轻重,他笑着往后仰了仰头,“脏小孩,你嘴真软。”

他又靠过来,意犹未尽地嘟囔,“我咬咬看,嗯?”

沈见微赶紧推开这醉鬼,把人扶好想带他去躺下。

林木醉了可能折腾,拽着沈见微两人一起倒床上去。

他还有力气翻身压上去,一双眼睛笑得醉人,“来,让哥哥尝尝呢?”

“林木!”沈见微的声音已经染上沙哑的怒意。

林木张开嘴把那些指责吞进口中。

与其说这是一个吻,倒不是讲是在啃。

林木醉意牵动笨拙,毫无章法地啃着沈见微的唇舌,不安极了,只有这样毫不客气地贴着,他才能安心些。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木委屈地问,声音含糊不清。

“你起开。”沈见微呼吸乱了,心跳也乱了,抬头想推开林木,然而对方却抓住了他的手。

林木的醉眼模糊又专注,这份无意识的坦率里,藏了许多沈见微瞧不明白的苦涩和执拗。

“听话……放开。”沈见微声音已是克制到极点的挣扎。

林木置若罔闻,嘴里还喃喃地重复着醉意的执念。

酒气混着这人自小身上就有糖果甜味,在唇齿间蔓延。

烧得沈见微所有理智当机,他咬了咬牙,一翻身把林木掀了下去。

林木还在迷蒙地问,问到最后,开始机械地喊沈见微,双手也没闲着,把人往自己这边拽。

悸动一瞬,情难自抑。

本能在疯狂地叫嚣,体温和心跳同步失控。

沈见微低下头,含住他的嘴,含住自己的名字。

靠近,试探,交融。

生涩急切,房间里只剩下喘息声,没开灯的房间里,分不清是谁的手指在颤抖。

过了一会,林木忽然低喃,无助地咬着沈见微颈窝哼唧讲自己涨,自己难受呢。

沈见微把人扶着坐起来,让他靠着自己。

他低声安慰着林木,时而探过头去接凑过来的亲吻,动作迟缓而温柔,缓缓为他解除了不适。

林木终于安静下来,沈见微用湿毛巾给他擦了身子,擦干他濡湿的额发。

沈见微在浴室里冷静了很久。

再回房间,林木已经睡熟了,沈见微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一下空调出风有没有直接吹到人脸上。

林木醒过来捂着疼得要裂开的脑袋,琢磨着昨晚那个梦:他梦见他和沈见微亲嘴。

“醒了?”沈见微此时就站他床边,问出声时把人吓得一激灵。

林木揉着头问:“我昨晚是不是特丢人。”

沈见微说没有。

林木又说:“我做了个超级奇怪的梦。”

沈见微看了他许久,最后垂下眼问:“早上想吃什么?”

*

*

开学后的日子忙碌又喧嚣。

沈见微和林木分在一个宿舍,两人和从前一样,早上沈见微起得早,会踩着梯子下来,看见林木还在睡,就去拽他的被子。

“再五分钟……”林木把自己裹成一团。

沈见微就一言不发站在哪里。

“好啦好啦,你可真像个爹。”林木哼哼唧唧爬起来,“你好烦啊。”

沈见微处理完学业,周末都会去打工,每个月都给林山转钱。

林山还时常跟江春柳抱怨,这孩子太懂事了,可咋整。

江春柳女士也愁呢,拦也拦不住,要是换了卡,这孩子就往家里寄现金。

林山无法,只好常跟沈见微说少给打点,你多管管你那傻弟弟。

傻弟弟林木得闲就去沈见微打工的咖啡厅,趴在吧台上写作业。

他自己都觉得无聊,可沈见微在这他就愿意呆着。

咖啡厅里总有女生会偷偷看沈见微,林木能理解。

沈见微穿着工作服的样子真的很帅,低头调咖啡的时候格外好看。

林木也常问呢:“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呀,我帮你掌掌眼呢?”

沈见微每次都看他一眼,不说话。

偶尔打工回来得迟了,沈见微推门进去,其它室友都睡了,林木还撑在桌边等,口水都睡得淌作业上了。

“回床上睡。”沈见微推了推人。

“嗯。”林木迷迷糊糊地回,“我等沈见微回来呢。”

第二天,林木醒在床上,他踹了踹自己上铺,“你给我抱床上来的?”

“没有抱,丢的。”

一切都平静美好,直到大二那年林木开始谈恋爱。

“沈见微!”林木带着一个女孩子冲进咖啡厅,“这是我女朋友。”

沈见微抬起头,“你好。”

“学长好。”女生有些拘谨。

“你别怕啊,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发小,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们关系可……”林木招呼人坐到吧台,开始絮絮叨叨地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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