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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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瑰露直觉他那胃病有点蹊跷,等了大半个晚上才追问到他情况,就收到一句轻描淡写的:
小毛病,没什么事。
他这个人,认识这么多年了,但她对他的了解一直都不全面。
比如他的嘴硬程度,比如他认定了一件事到底会有多固执,比如他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往前翻一翻,找到十多年前的老黄历。
那时国内刮起一阵留□□,各式各样的英语培训机构、留学机构、双语学校雨后春笋般发展壮大。
当年宁启明夫妇也动过送她出去留学的念头,想让她“睁眼看世界”,学校和顾问都联系好了,只要她去考个试,就能先出去读一年预科,再申请名校,结果被老爷子一把摁了回去。
宁瑰露倒无所谓,待国内上大学还是去国外再读一年预科,对她来说都一样,反正只要上学就是一件特没劲的事——书上那些东西对她而言没有难度,朝八晚五的上下学时间日复一日乏味枯燥。
不过,如果能和熟人一块出国留学,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那也不错。
所以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她就屁颠屁颠地问庄谌霁想不想跟她一块出去留学。
她读美本,他申请交换生,或者留美读研,大不了她先过去等他一年。
电话打过去,他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夜,他说好。
结果呢,她没有出去,他倒是去读英硕了,可见世事变幻莫测。
他的offer是11月28下来的,她记得很清楚。
那年初雪来得很早,11月初就飘起了鹅毛大雪。
外婆在大雪天摔了一跤。
是那年没的。
第一天宁瑰露去医院看外婆的时候,外婆还絮絮叨叨地和她说要穿棉袄和棉靴,羽绒服不保暖,光好看没用。
宁瑰露从雪里跑到住院部,鞋子还是湿淋淋的。
外婆让她脱了鞋,对着暖气片烤烤脚,摸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了老多话,她都不记得,就记得外婆的手粗糙又暖和,捂着她的脸,困困的,晕乎乎的。
她睡了一觉,醒了,外婆推推她,说:“哥哥接你来了,快回去吧。”
宁江艇当时在外地上大学,没回来。外婆说来接她的人是在京市上大学的庄谌霁。
她迷迷瞪瞪的,也没和外婆说再见。庄谌霁给她穿上袜子鞋,和外婆道了声别,拉着她往外去,她就跟着走了。
这一走,她再没看到外婆最后一面。
外婆是那天晚上走的。
小老太婆,摔着腰,动不了身。晚上总哎哟哎哟地小声喊着疼,又怕吵着别人,不敢喊大声了。
陪床的护工说,刚睡的时候老人家还在呻-吟,过了两个钟头,没听见声了,她觉着不对劲,赶紧爬起来看。
老太太头侧在一边,脸色被暖气烤得红红的,瞧着像睡过去了一样,可她一摸脖子,再一探气,已经没了。
外婆是在那个冬天走的。
她一整个冬天都沉浸在悲恸之中。
或许是怕她难过,又或许是怕她任性耍脾气拦着他。庄谌霁也是悄无声息地走的。
后来他回国,宁瑰露玩笑地问过他一次,当时出国的事怎么不和她说一声,是怕她拦着他吗?
他说11月28日,她外婆摔倒的那天,他的第一个录取offer下来了,他是想和她说的。
但没有说。
后来的事,宁瑰露其实也能理解,在那个多生事端的时期,他要出国的确怎么都不好对她开口。
说他坏吧,他还顾及她丧亲之痛,不忍心让她再更伤心。
说他好吧,难道他不说,她就不会知道,就不会难过了?
——好吧,也算他了解她,她确实只是很短暂地难过了一下。
从他没有一丝犹豫地选择了远大前程而不是她的时候,她就不可能再为他多难过,也不能再回头吃他这根回头草了。
走了一个庄谌霁,来了一个张思珩。感情衔接得让她连伤春悲秋的时间都没有。
张思珩比他带劲多了。
她和庄谌霁算是朦朦胧胧了三四年吧,连拉个小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她和张思珩正式交往的第一个星期,就已经亲上了,干柴烈火燃得她早把年少不懂事那点朦胧情意忘去了九霄云外。
她这个人可能天生不长情,和小时候上兴趣班一样,都是三分钟热度。
上头上得快,撂爪忘得也快。
谁在她身边,她就爱谁。
对着他不知道是真没事,还是装没事的回复看了几秒,她最后只回了三个字:
那就行。
这个月才刚开始,月假还没休,她打算调到月底,约庄谌霁去云蒙山上走一趟,把话聊开。这么不尴不尬地僵着,她也挺难受。万一实在没话说就埋头走路,当爬山爬累了,至少也有个台阶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还没规划好这件事,月中上面突然下了份文件,要求集中力量,全面推进一个机密核心研发任务。
宁瑰露“揭榜挂帅”,领命赴任,驻扎进了实验室。
这一忙,一个月悄然过去了。
她泡在实验室和生产车间里,在临时办公室铺了张折叠床,一个月不见太阳,去合作单位取资料时才发觉盛夏已至。
车停了一个月没挪动,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忙里偷闲,她先去洗车店叫个快洗把车洗了,又找了家小馆子吃饺子。
她这工作说消失就消失,没法和亲朋好友打招呼的。好在家里人都知道她的工作性质,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没回,就清楚她又有任务了。
坐小馆里,饺子蘸醋,她把家里的消息回了一下。
大伯发了张家宴图,是盘夹心南瓜饼,不是模具做的,都是阿姨手捏的果子,一个个小巧玲珑,炸得金黄娇嫩。
大伯说:得空了回家吃饭,老爷子还特地给你留了一盘。
她回:大伯,刚看到消息。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吗?
大伯母也发了好几条,围绕的核心话题还是她的个人问题。让她有时间多回回人小伙消息,别把人晾着了。
她把置顶的家人消息回了回,再往下翻。辜行青和李骧都给她发了不少消息,相当骇人,囤了有近百条未读消息。
她看了下聊天记录,太长,两三下划不到头。辜行青发的都是些日常生活和定点早晚安。她这会儿也没空展开聊天,看到了也就只看到了,没回。
李骧发了十来条,刚开始发了些医院的琐事日常,发现她都没回后就不发了,后面发的都是汇报她大伯母联系他的一系列事情。
倒是有一张图。李骧拍了张她家的小花园,夏至草和点地梅长得很茂密。他又说宁爷爷老人家身体还健旺,就是血压血糖有点高,在这个年纪也不算很大的问题。
他没交代得很细,宁瑰露稍微一琢磨就知道是大伯和大伯母带他去见了老爷子。
宁瑰露都能想到大伯和大伯母是怎么想的——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孙女婿。等她找个人确定关系都不知得到猴年马月,先让老爷子见见人。
她之前还骂宁江艇来着,其实她自己也没恭孝到哪里去。她这工作忠孝难两全。回京两三个月了,就见了老爷子两回。
想到这,她回了李骧:“有心了,有时间了再请你吃饭。”
他们这个圈子里,大多数人年轻时候都挺混的,但到了年龄就突然都安分守己老实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了。以前不理解,现在回旋镖扎自己脑门了。
出于爱情的,二十五六已经结婚生娃了。到他们这个年纪才结婚的,目的无非一个,事业家庭两碗水端不平,找个人来一块端着而已。
就这么看,李骧挺合格的。工作虽然也忙,但比她好点。外科医生,还能帮着照看照看老爷子。性格也稳重,挺好了。
总觉得还忘了点什么事。
她又翻了翻列表,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她就没点开了,划拉了一路,忽然惊讶地想起竟然没有在未读消息里看见庄谌霁的消息。
她点开和他的聊天框,更惊讶地发觉他们的消息还停留在一个月前,她问他胃病怎么回事,他说没事,她说那就行。
上个月说月底有时间再谈谈的事,她忙起来忘了,他也没再提。
他是太忙了,也忘了,还是又把她拉黑了?
不能吧。
她琢磨了会儿,在聊天框里敲了个问号发了出去。
消息发的很顺畅,没有再跳出来感叹号。
这就有点尴尬了。
宁瑰露把上面那个问号撤回,找补了下,发了条语音:“本来上个月想订个云蒙山的徒步团,叫你一块去的,临时有任务,只能改天再约。或者你哪天有时间,提前给我留个言?”
消息发了出去。
她自觉这番话说得挺有诚意的了。对别人她都没回这么多字呢。
又过了一个星期,她再看消息。李骧给她发的照片多了几张,辜行青给她发的渐渐少了,庄谌霁——一个字没回。
一个字都没回!
她先回了李骧:看到了。辛苦你了,这么忙还替我去看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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