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与内维尔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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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依拿到了紫衣主教的『空间』。
她想模仿圣菲斯魔法学校为学生封闭练习魔法，而打造的那几个“沉浸教室”，在自己的城堡里，也弄出这么一个沉浸房间。
如今到精灵使的位阶，尤依想试试，能不能撑起那两个超高级魔法。所以需要一个和外界隔绝的场地，免得过大的魔法效果，伤害到周围的人。
接着，尤依选择了城堡东南角最高的“夜莺塔”，作为放置『空间』的场地。
夜莺塔和城堡主体建筑之间，只用两条长廊相连，是个练习魔法的好地方。
在紫衣主教帮助下，布置好一切，尤依谢过对方，送他和神父修女们离开，然后，她走进已经加持了『空间』的夜莺塔内部。
调转身体里的魔力因子，与「凛冬」共鸣。
脑海中浮现欺诈魔王教授她失落魔法时，她行走过的那片悲伤的雪原，口中诵念起咒文：
“我眼即你眼，”
“我心即你心，”
“我痛即你痛，”
“我哀即你哀，”
“以我之身，承载汝之悲伤，呼唤祭雪的魔神塔罗之名，长夜寂灭，万物成冰。”
“『寂灭·雪夜无垠』！”
魔力源泉处，魔力因子正凝聚起强大的风雪实体，尤依顿时惊喜，这是她自从学到这个魔法以来，终于再一次体会到魔法正在成型的感觉。
这是种积少成多、循序渐进的壮阔感，她能够非常具体地感知到，一片一片雪花堆在一起，堆成一片雪地的感觉。
她终于，能够撑起这个魔法了吗？
当足以席卷整个城市的风雪，呼啸而起，以城堡为中心，卷着震天动地的力量，扑杀去远方的城郊，尤依说不出自己心里有多激动。
进阶到精灵使初阶，她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不同，她和魔力因子之间的交流变得更加畅通，编排咒文时每一厘米的交互都更加细腻，体内的魔力储备也增多不少。
虽然……
这份魔力储备，还是很快被掏空了。
尤依头晕目眩地，踉跄几步。魔法效果停滞。
看来想要施展出它的完全体，还得继续进阶呢，就像欺诈魔王说的，得到幻魔使位阶才保险。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成果，也足够让尤依欣喜不已了。
她将已经铺满这片土地的雪，一捧一捧堆在一起，很快，一个个形态各异大小不同的雪人出现，点缀在城堡的广场上，点缀在臣民们的家门口、街道上，满城都是剔透的冬景。
当尤依散去魔法之后，因为有『空间』的存在，刚刚全城的雪，实际都发生在这个有限空间里。魔法散去，一切都还是一开始的模样，只有一个消耗过大很是疲惫的自己。
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在，尤依回头，是内维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这个『空间』的入口处，尤依刚刚施展魔法的全部过程，他都尽收眼底。
“宰相大人……”尤依下意识地招呼。
内维尔说：“进步很明显。”
他是从圣菲斯的考核对抗赛上，第一次看到尤依出手的。他当然记得，当时还只是魔导士中阶的尤依，魔法成型时的气势和威力是什么样的。她在考核对抗赛的决赛上连晋两级，也能看出进阶后，再施展相同的魔法时，明显魔力因子像是滚雪球那样变大了，浓度变高了。但总体来说，还处在一种初级的锻造水平，就像是炼铁。
但现在，铁块已经百炼成钢了，就是这种直观的质变。
刚刚尤依撑起的那个魔法，很明显是超高阶的，以及，她后面控制着魔力在城里堆雪人，没有任何凌乱的部分，一切都操控得井井有条。
不是把魔力打磨得精妙到一定程度，是做不出这种效果的。
这个少女，真是天生的魔法师。
内维尔勾起唇角：“继续努力吧。”
尤依礼貌回道：“我会的，宰相大人。”
内维尔的视线从尤依脸上挪开，看向窗户。
夜莺塔有七层高，是城堡的制高点。从这里，能够俯瞰整个城市的景色。
站在窗前，内维尔大约是觉得这景象很棒，又拿出他的相机，仔细拍下来。
尤依略有好奇地问：“您很喜欢摄影？看您一路拍下很多照片。”
内维尔口吻随意地说：“其实不是喜欢摄影。我也是第一次来英茹，这里的景色比较新鲜。拍照，是为了回去后将景色画出来。”
画？
这个字，就像是触发一个开关，对尤依来说。心里一下子紧住，盘旋起一股紧张的激动：“宰相大人，您喜欢作画？”
“算是点业余爱好，”内维尔道，“平时有时间，会把拍到的一些好的风景，用油画画下来。”
“！！”尤依的心仿佛被鼓槌重重地击中了。如果说上回，内维尔提到自己对她感到熟悉，只是令她怀疑他究竟是不是那个小镇画家内维尔；那么这回……
“那个两百年后的内维尔，就是——”
“画家，”内维尔的语调明显冷下来，尤依一怵，好多天没听到内维尔用这种冷酷而气场强烈的态度对她，冷不丁的，她打了个寒战，又想到当初自己从佩拉的办公室偷走时空女神亚穗的御器碎片后，被内维尔堵在走廊上质问的紧张压迫感。
“知道你要说这个。”
尤依是不会退缩的，事已至此，她已经选择了对内维尔挑明这些事，那就挑明到底：“我说的关于内维尔先生的一切，绝不是我编的故事。现在您也看到了，您喜欢作画，他也是。这么多相似点，您还觉得是巧合吗？”
说到这里尤依忽然灵机一动：“您不是不愿相信，您觉得熟悉的那个少女是十年前的佩拉姐吗？那您把她画出来，看看到底是谁！”
内维尔脸色更冷：“我只画风景画。”
尤依情绪激烈：“在有画功的基础上，也可以尝试画人物不是吗？难道这还能难倒身为帝国宰相的您？您先画出来，说不定就一切都拨开迷雾了！”
内维尔的目光倏然锋利无比，尤依恍惚被吓到了，心口砰的一声，激涌的情绪一下子就熄火了。
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细密的害怕涌上心头，觉得她和内维尔之间，有什么东西要被戳破了。
“你就那么希望，我和世仇家族的女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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