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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外。
季无虞拿着玉笏跟着列队走进去,宋年特意顿了步子在季无虞旁边停下。
季无虞抬眸,不解他是什么意思,正要出声询问时,宋年却先一步低声说道:
“一会朝会,切忌多语。”
季无虞皱了皱眉,说道:“我今日也没有要禀告的啊?”
“不是这个。”宋年犹豫了一会,声音也压得更低了,“扬州府,出事了。”
什么?
季无虞瞪大了眼睛,可四周都是官员,她不敢引人注目,抿了抿唇,问道:
“发生什么了?”
而此时,行列已经走完汉白玉台阶,步入宣政殿的门槛不过几步之遥,再说下去就要被侍御史记上一笔钱。
宋年没有回答,加快步子走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季无虞只得是带着疑惑与忐忑,跨入了宣政殿内。
依例行礼呼万岁,季无虞认真地听着朝堂上大臣们冗长的汇报。
直到传唤的内侍喊了一声。
“宣监察御史,许兴德觐见!”
许兴德?
季无虞皱了皱眉,宋年之前同她提过,似乎是察院这次派去巡按江南的人。
她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臣许兴德,叩见陛下、摄政王爷。”
季无虞从群臣相接的缝隙里隐约看到许兴德的身子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可她怎么记得这位许大人,不过不惑之年?
身子骨哪儿能这般差呢?
祁昇正要唤他平身,祁言却冷笑了一声。
“灾害不侵,岁晏河清。”祁言将手中的札子重重地扔了下来,“许大人真的好本事,这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了不成?”
那札子滚到许兴德的脚边,他也不敢去拿,只头更低下去,在季无虞的视角看来,他只恨不能把头埋到这大殿的砖块底下。
祁言起身走下阶陛,衣袖下的手攥紧了拳头,他在还尚跪着许兴德面前,而目光却偏过去望着帽翅都在发抖的工部尚书,谭晤。
谭晤是朝内出了名的胆子比针小,而且一紧张就结巴,人送外号“结巴尚书”,若是平时呢都还好,这祁言一看过去,他哆哆嗦嗦,抖得便更凶了。
“谭大人在心虚什么?是在想该找谁来替罪了吗?”
谭晤被吓得赶紧出列跪下,“王王王爷……王爷啊,老臣疏忽啊……老臣该死啊!”
“你是该死!”祁言重哼一声,转而斥道,“堤坝塌陷,洪涝成灾,而你们,一个个瞒而不报,媚上欺下!”
“朝廷养着你们这群酒囊饭桶是作什么用的?”
祁言掌权以来,虽是铁血手腕,但也一贯是喜怒不形于色。
而此番震怒,群臣皆跪。
“王爷恕罪!”
祁昇本还只是看戏,见都跪下了,便别过头问在一旁候着的丘独苏什么情况。
“扬州府的济民堤,塌了。”
祁昇眸子微瞪,似乎也被惊着了。
“死伤如何?”
丘独苏没回话,但祁昇已经猜到了,他表情严肃起来,再不敢有懈怠。
在一旁因有先帝特许而不跪的储佑嵩,此时出列仿佛是打个圆场般,说道:
“陛下,王爷,如今当务之急是先赈济灾民、安抚人心,这几位大人的过失,以后再议也不迟。”
祁言闻言挥了挥手,跪着的大臣便都站了起来,他似乎怒气平息了几分,转身坐回位置上去。
“此次决堤,损失惨重,来啊!传本王旨意,勒令江南诸州开仓放粮,扬州诸县接纳灾民,抗旨不尊的……”祁言扫了一眼群臣,眸色冰冷,“掂量掂量他那顶乌纱帽几斤重。”
…………
季无虞走出大殿时,脑中还在想济民堤的事情,于是下了台阶,便停住步子等到宋年走到自己身后,低声问道:“这到底什么情况?”
宋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悄悄扯了季无虞的袖子远离人群,带着警告的意味说道:“这件事情你便只当是不知道,不要插手的好。”
季无虞心中的不解更甚。
她了解宋年的性子若只是小事便乐意相助,而若是遇到大事……
大概更偏向明哲保身吧。
“宋岁桉。”季无虞正色道,“告诉我。”
宋年无可奈何,只得说道:“是乔文斌昨个夜里同我说的。”
乔文斌?
季无虞想了想,好似便是上次给自己账目的那位度支司的大人。
“他说什么了?”
“扬州决堤其实是半月之前的事了。”
“什么?”季无虞大惊,“灾荒一事本就宜早不宜迟,半个月了?怎么会现在才……”
她说着说着便看到宋年叹了口气,心里琢磨了片刻便想通了大概。
半月之前的事情,今日才传到郅都,也难怪祁言方才会斥责他们“瞒而不报”了。
“有灾不奏,可是大罪。”
“是啊。”宋年说道,“乔文斌没说的太明白,但我估摸着,江南到郅都,这一路上所涉及的所有官员,嘴巴应该都缝牢实了吧。”
“我看不仅是嘴巴缝牢了。”季无虞轻蔑一笑,“那些账册里我算出来‘盈余’只怕也被缝进肚子里了吧。”
宋年被吓得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说道:
“诶哟你小点声,这都没出宫呢。”
说完还作势左顾右盼了好几下见着四周无人才松了口气。
“你这般怕作甚?”
“不是怕不怕,我是说,这般多的官员沆瀣一气,任何一个,那都不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宋年深叹一口气,“无虞,我来御史台这些时日,学会的最大的一个道理,便是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季无虞,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格去触及的。”
知着宋年是好心,可季无虞眼中却难免不有鄙夷之色,她冷着语调,开口说道:
“我朝在我之前,也有一位女大人在御史台,我因着她,对这满心期待,以为都是骨鲠之臣,没承想……竟都是这些恇怯不前的鼠雀之流,那位许大人是如此,连……”
季无虞说完这句,便是好一阵沉默,宋年在心中猜想,她大概是想说,
连你也是。
他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回答道:
“季大人,你的背后是温家,是摄政王,即便是你方才真在宣政殿内说了什么,大概也不会受任何实质性的处罚,便如那日你大闹凌霄殿那般……”
宋年说完便嗤笑了一声,自嘲似地喃喃道:
“我大概是疯了才会想着担心你。”
…………
“他有病吧!?”
季无虞气得将祁言刚煮好的茶往旁边一撂,嚷了一句。
祁言云淡风轻地将杯子扶正,心里只觉着季无虞怎么生气的样子都那般可爱。
季无虞见他没反应,直接凑了过去,望着祁言说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了啊。”祁言笑着将重新满上的茶给季无虞递来,说道,“娘子消消气。”
“谁是你娘子?”
“那叫什么?”祁言勾了勾唇,问道,“叫夫君?”
季无虞接过杯子的手一顿,气急败坏地饮了一口,然后结结实实地被烫了一嘴,茶水撒了一领口。
祁言大惊,连忙拿帕子给她擦拭。
季无虞望着祁言手忙脚乱的样子,忽然叹了口气,“他不会是觉着我朝你笑一笑,你都能捞个宰相给我吧?”
知道她在说笑,可祁言竟还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件事。
可以是可以,但只怕不同意的不是自己。
“怎么都赖我?”祁言挑了挑眉,把帕子丢掷在一旁,答道,“从秋闱到廷试,从一个芝麻粒豆大小的知县到如今,这一路,不都是你自个考来走来的吗?”
“可我怎么听说,我那状元……是你选的?”
祁言喉间溢出几声低笑,“糊了名的,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那是你。”
季无虞眸色微动。
“算了,我才不在意他呢。”季无虞收敛了方才的烦闷,正色道,“扬州那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沉疴旧疾啊……”祁言揉了揉太阳穴,只觉着头疼极了,“若非是苏昧远,真不知道他们要瞒到何时。”
“苏昧远?”
这个名字出现伊始的记忆太过久远,季无虞想了许久才想起来那封空白折子,以及之前从乔文斌那拿的籍册里隐约提到的……
“宁安县令,苏昧远。”
她当时瞧见时还感慨过当年被誉为是文昌帝君转生之人,如今兜兜转转这般些年,竟还只是屈居于这七品县官。
如今看来,该是祁言选以他用。
“那你是如何态度?”面前是祁言,季无虞索性便把话说开了,“我在察院校对籍册时便注意到了济民堤那笔账,堤坝修葺,不过也就是条石与木桩,算上石匠木工,以及损耗,五万都绰绰有余了,近九万贯?他那济民堤,难道是金子做的不成?”
见她越说越动怒,祁言又斟了杯茶递去。
不过这次,是吹凉了的。
季无虞饮了一口,心情稍稍平复,她接着道:“方才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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