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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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奉茶，总是别有情趣的。
沈颜殊太了解卫小公爷，知道他是个好面子的人，他爱有趣的美人，哄这样的人便要舍下身段。
沈颜殊蹲下来，姿态放得低，青色长发在微风中飘浮，调情似得略过卫小公爷垂在旁侧的锦袍。
卫小公爷眼睛都看直了。
姜硕的俊脸肉眼可见地黑下来。
坐在一旁的贺子耀兴奋瞪大了眼睛，他又爱八卦，尤其爱姜硕这种平日不近女色的修罗场，只要不是正事，没有触发贺同知的职责，贺子耀简直兴奋起来。
要完要完！
对面的压迫感再一次席卷，卫小公爷抬起眼，对上姜硕黑沉的目光，他骤然想起来今日的正事，“势王殿下，方才我和你说的，你考虑怎么样了啊。”
沈颜殊低眉捧着茶壶，随着动作起伏，晶莹剔透的茶水随着热气氲氳而泻，沈颜殊缓然递送到卫小公爷跟前。
这姿态让姜硕很不爽，上辈子就是这货色抢走了沈颜殊。
姜硕冷哼一声，“你说什么了？”
卫小公爷顾不得美人，赶紧道，“我都听说了，势王就不要继续装了，宫里已经让你主审青州通敌案了吧，贺子韧是个低贱货色，可小左阴侯是我兄弟，势王殿下看在我的面子，放他一马。”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去看贺子耀。
贺子耀脸色微沉，轮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是什么感觉。
卫小公爷在众人沉默中突然反应过来，这贺子韧的亲兄弟还在现场呢。
虽然两个人是死敌，当着贺子耀什么都可以羞辱贺子韧，唯独不应该说身份。
他们都是中冒侯府出身，骂贺子韧出身低贱，不就是啪啪抽贺子耀的耳光吗？
还当着众人的面。
再说，中冒侯府是没落了，可爵位还在呢，尤其即将袭爵的这位还是前途正好的禁军同知。
卫小公爷脸色有些挂不住，他有心道歉，又确实瞧不上贺子耀的出身，一个同知而已，不道歉吧，他今天还有求九皇子。
说起来这个九皇子也是个下贱东西，要是三边这祸害要打仗，九皇子到死也出不来冷宫。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沈颜殊将热茶又递了递，装作无知开口，“小公爷方才说的是与边图勾结的贺子韧吗，回京路上有幸遇到贺同知大人缉拿他押解进京，回京之后才知晓贺同知与他都出自中冒侯府，可见贺同知之品行高洁。”
卫小公爷顺势接过茶，笑道，“美人不光人美，说话也动听，好一个品行高洁，这么说起来你还与贺同知有这样的缘分。”
沈颜殊道，“禁军护卫京都，贺同知贺京都众人都有缘分。”
贺子耀也不是小气的人，他道，“沈姑娘过奖了。”
姜硕不悦得瞥了一眼贺子耀。
贺子耀警铃大响，干什么干什么！又不是我让她夸我的！
再说，这话看起来是在夸我，实际上就是在给对面的纨绔解围！
都说恋爱的男人会变蠢，你已经蠢到是非不分了吗！
周梓淮神色有些复杂，他以为的表妹是懵懂天真的，什么时候起也可以在这样的场合周转自如了呢。
卫小公爷没有察觉到这两人的无声电波，心里还记挂着父亲临出门时候交代的正经事，“势王殿下，喝茶。”
姜硕盯着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没动，他倚靠在椅，姿态慵懒随性，杀人沾血的气势却让人不敢忽略，他错开目光，看向周遭的沈颜殊。
这还是进亭之后，小姑娘这样坦然看向他。
姜硕勾了勾唇，“卫小公爷，老镇国公侯当年也是驰骋沙场打下的家业，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喝茶了，跟个小姑娘一样。”
卫小公爷脸都黑了。
他纨绔半生了，还没有这么直接指着他鼻子骂过呢！
瞧不起谁！
卫小公爷扭头对沈颜殊说，“拿酒来，今日我与势王殿下不醉不归。”
这粗活轮不到沈颜殊，一旁的小厮急忙找来了酒坛，打开酒坛，酒香四溢，沈颜殊闻一闻都要醉了。
这度数，怕不是今日要喝死小公爷。
沈颜殊瞥了一眼取酒的小厮，这分明是卫小公爷的小厮啊，难道他不清楚自家主子是个只能喝花酒的人吗？
这取来的酒，分明是马上醉。
周梓淮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道，“这地方竟然有马上醉，看来今日主家是好酒之人啊。”
他在暗示卫小公爷，可小公爷上头了，分明一点都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小厮把酒壶装满酒这才递给沈颜殊，沈颜殊重新取了晶莹剔透的青瓷杯盛酒，酒香四溢，沈颜殊再次抬手递过去。
卫小公爷接过来，对着姜硕的眼睛举杯，“势王殿下，请。”
姜硕身侧的小厮没动。
卫小公爷使了个眼色，沈颜殊坦然站起来身来走到姜硕身侧，取杯，倒酒，然后双手捧着递过去。
姜硕低头看她。
他们挨得近，姜硕能闻到她身上的花香，风吹起沈颜殊飘逸的衣裙与姜硕的袍角纠缠。
姜硕伸出手来，靠近，从沈颜殊手上取走了这杯酒。
一瞬间，他们的气氛很微妙，那是一直旁人融不进去的气场。
贺子耀瞪着八卦的眼睛在一旁开始兴奋。
周梓淮频频侧目，总觉得表妹和这个势王殿下之间有种奇妙的联系。
沈颜殊倒了酒，再次捧着酒壶回到卫小公爷旁侧。
卫小公爷说，“势王，请。”
他说着就喝，“咳咳，这酒劲....”卫小公爷喝了以后，呛到赶紧吐出来，好不狼狈。
这浓烈的酒，不是他一个京都纨绔喝得了的。
旁侧的世家子给他找台阶，“小公爷，这酒叫马上醉，是前线战士们喝的，小公爷喝不习惯是正常的，别说小公爷，这在场的，恐怕除了势王和贺同知这等带兵打仗过的才能喝习惯。”
姜硕没吭声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马上醉，果然烈。
“美人，再来一杯。”
沈颜殊甚至都还没有重新走到卫小公爷旁侧的位置站稳。
卫小公爷撩起袍子擦脸，对沈颜殊道，“势王殿下殿下好酒量——周姑娘，既然势王喜欢，你就过去倒酒吧。”
沈颜殊再次走到姜硕身侧。
姜硕拎着酒杯，模样随性肆意，沈颜殊蹲下来抬起酒壶，酒酿在空气中划出好看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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