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春秋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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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空的云被刀光撕开，露出苍白的银月，南宫仆射瞪大了眼睛。
这真是凭借武学所能达到的么？
苏昼的刀光没有维持多久，随着刀光停滞，院落中，大片的草木灰白死绝，南宫仆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就像冬日里的鹌鹑一样。
不是她害怕，是因为她现在就像这些灰白的草木一样，被苏昼周身环绕的气势影响着，肃杀血腥。
特别是当苏昼的眼睛看向自己时，南宫仆射更是心头一寒。
那双眼睛中一片死寂，看自己的眼神仿若在看一具尸体。南宫仆射打起精神，强行保持平静，虽然苏昼给予的压力很大，但刚才被激起的仇恨和对力量的向往都化作了自己的动力。
苏昼毕竟是自己的师父，不可能真的杀了自己。
怀着这样的信念，南宫仆射直视苏昼的双眼，不再有半分畏惧。
苏昼没有再加大压力，反而收回气势，一双眸子也变得温和。
苏昼欣慰的点点头：“表现得不错，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个道理，无论遇上什么样的对手，你都必须保持平静，一旦心乱了，你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一边说着，他将绣冬刀朝天一指，问道：“刚才的那招你看着如何？”
南宫仆射眼中有些火热，拱手说道：“师父是刀仙，招式自然也是精妙绝伦。”
苏昼哈哈大笑，对于南宫仆射的恭维他并没有反驳什么，这一招确实不错，虽然比不上以绝望为刃的梦魇一刀，可绝不逊杀生。
到了他这种境界，自创武学已是必然，雪月剑仙李寒衣有至寒剑招八月飞雪，苏昼自然也有类似的招式。
“这招名漫天风雪，怎么样想学这招么？”苏昼笑着问道。
他很好奇，有了自己的影响，原著中这位创出十九停，有无敌之姿的南宫仆射，会不会走出另一条道路。
“师父，比起学这招漫天风雪，我更想知道，您创出这招时是怎么想的？”南宫仆射平静地问道。
“我的境界不够，这招漫天风雪就算是传给我，估计也发挥不出师父三分意境，与其传我招式，倒不如让我感受下意境。”
南宫仆射说的情真意切。
她自己已经有一招风雪刀意的基础，再学一招也难有质变，而且还会拖累修炼进度。
所以还不如取其优势，把这招漫天风雪的意境融入自己的招式中。
苏昼冷冷地望了南宫仆射一眼，这一眼，南宫仆射如坠冰窟，但她却倔强的没有低头，仍是抬头看着苏昼。
苏昼没有生气南宫仆射的倔强，反而笑了笑：“不愧是我选中的弟子，有几分气魄。”
南宫仆射心头一松，刚才苏昼忽然变了脸色，自己差点以为得罪了对方。不过看苏昼没有给自己太多压力，她转念一想就明白，这又是一重考验。
而今考验通过，就该获得收获了。
想到此处，南宫仆射目光灼灼地望向苏昼，漫天风雪的意境她真的很感兴趣。
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才能让苏昼创造出如此血腥肃杀，却冰冷如刀的一招。
苏昼转过身，背对着南宫仆射，手中依然紧紧握着刀柄，特别是那柄短刀春雷，南宫仆射虽离他有着数步的距离，却仍能感受到那柄春雷刀上凝聚的劲力，仿佛随时都能够抬手斩出。
周围的空气也在瞬间变得凛冽起来。
“我曾是大魏人士！”
就在南宫仆射以为，苏昼要再度使出一刀之时，忽然却听到对方忽然开口了，对方声音很是平静，但不知为何，南宫仆射却在对方平静地话语中，听出了几分怀念。
不过还没等南宫仆射确信这种感觉，脑海中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虽然没有了解过北离的历史，但来到这里许久，她并没有听过所谓的大魏，相反在现在的离阳地界，曾经有個国度就是大魏。
南宫仆射深吸一口气，紧紧的盯着苏昼的背影，试探着问道：“师父，你是春秋九国中的大魏人？”
苏昼点点头，肯定了对方的猜测：“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春秋九国中的大魏，现在的离阳！”
苏昼说的很是平静，可南宫仆射心底却如惊涛骇浪，她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竟然跟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而且随着最近那场围杀的消息轰传天下，苏昼的一些经历也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勾魂鬼苏昼是暗河有记载以来，出道年龄最小的杀手，据传他曾在十二岁时，被执伞鬼和送葬师带着一块做任务。
算一算苏昼的年纪，如果苏昼真的在曾经大魏生活过，那么对方必然经历了过春秋的战乱。
南宫仆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师父……”
“你是我的弟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我想知道，师父你是不是经历过春秋乱战？”南宫仆射咬了咬嘴唇，开口问道。
“你想问的不是我有没有经历过春秋，而是我当时是什么情况对吧？”
从说出自己来历之时，南宫仆射的问题苏昼早就想到了，今日谈话，就算南宫仆射不问出这个问题，苏昼也会直接说个明白，不然有些话憋了他心中多年，也有些够了！
“这个说起来，倒也有些可笑，”苏昼自嘲的笑了笑，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我曾出身大魏的一家小门派，我父就是门主，但实力不怎么样，也就三品左右的样子。”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南宫仆射闻言眉头微皱，这个来历可不算什么，春秋乱战十大豪族都有些被灭族，更何况一家小小的门派。
果然，苏昼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春秋乱战，各国都牵扯其中，大魏自然也不例外，那家门派位于大魏边境，很早就遭了兵祸，我那门派中的长辈一一战死，只有我跟一些差不多大的孩子，混在灾民中，逃了出去。”
“自那以后我就成了流民乞儿，当时我岁数不大，还没有习武，只有曾经的父母为我泡过药浴，体魄上有几分底子，而且身上还藏着一把品质不错的匕首，因此混在灾民中，倒也能勉强支撑。”
南宫仆射摇了摇头，虽然苏昼说的轻巧，可她能够想象的出，那种乱世之下，一个年幼的孩子，在那种人命如草芥的乱世，混在一群流民之中，只凭着一把匕首勉强自保的模样。
史书中，对于战祸天灾的描写，向来只有短短几句话，比如：关西饥谨，白骨蔽野，民存者百无一二，（出自《晋书》）又或者：大旱，飞蝗蔽天，草根几尽，人饥且疫。（出自《平寇志》）
这些短短的话语，根本难以描述真正的乱象。南宫仆射虽然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父亲，可不能否认的是，她出自春秋十大豪族的谢家，因此对于春秋真正的样子，她也有几分了解。
易子而食，赤地千里，人烟断绝，这样的事情才是春秋乱战的底色，南宫仆射根本无法想象，那时候苏昼是怎么面对一群饥饿的灾民。
不过苏昼没有给她太多想象的空间，便听他继续说道：“我在那战乱中跟着流民不断东躲西藏，一路上也曾遇到过多次兵灾人祸。可能是我命不该绝，我总能比其他流民更先察觉到危机。”
说到这里苏昼轻笑出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但南宫仆射却能听出其中的危机。
“察觉到危机之后，我就会找机会脱离那些流民群体，莪当时身材矮小，一旦想要躲起来，很少有人能找到，因此我不止一次躲过了危机。
就这样，我不断躲躲藏藏，跟着一批又一批流民四处游荡，后来我游历到两辽之地……”
说道这里，苏昼的声音多了几分柔和，一直关注着苏昼的南宫仆射心中微微一动，她明白转折来了。
苏昼抬头望向月色，银白的月好似一张笑脸，让他眸子微微一动，似乎又看到那一袭白衣的倩影。
那是他人生的开始，也是命运的转折。苏昼仿佛又看到了她，如仙子般翩然而至。
那一年，他们相遇的开始。
他只有六岁，是一个穿越到战乱年代没多久的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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