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玉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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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觉得人心难测，真诚和虚伪就在一张皮上，需要真诚的时候，只需要变换一下面貌，所有的虚伪就会被藏在那一张俊美的面貌之下，而当那些虚伪露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被那张曾经视若善良的面孔煲在了彀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两千七百年前，我初入妖都，不幸遇到了这么一个虚伪的魔，就这么进入了他的彀。
但那时候初入妖都的我，却看不出这是一个彀。
我在妖后的金殿上被抽了十鞭子，伤还没有好透，玉衡又来了。
这一会他来却不是一个人，而是带了五六个人。
抬眼一看，当中一个正是那日在妖皇陛下大殿之上送我麻药并以我挨打为赌局的那位仁兄。
“哎呀呀！送亲使大人可安好了？我等这几日一直惦念着大人的身体状况，总商量着要来看看送亲使大人，却又怕耽误了送亲使大人养伤，所以一拖再拖，直到今听说大人搬了新府邸，这才冒昧前来探望大人，希望大人见谅！见谅！”
果然是一帮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的家伙。
我立刻堆上了一脸的假笑，道：“欧呦呦，在下不知各位驾临，失敬失敬。各位大人真是抬爱，此番光临，我这寒宅可是蓬荜生辉了！”他们脸皮厚，我的脸皮也不薄。况且俗话说不打笑面人，我也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人家既然都杀上门来了，又是嘿嘿笑着舔着脸来的，我也不好一巴掌扇过去不是么？
“看看，我说送亲使葱大人是一个性格豪爽的人不是？你们看看，大人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就已经饶了我们的不敬，态度还如此和蔼可亲，可见我们这回来得正是时候！”一个胖子见竹竿就往上爬，直接将我送上了“和蔼可亲”的老头队伍。
方才那送我麻药的仁兄颜色极好，应和着从怀里一摸便掏出来一只盒子，往我面前一送笑道：“送亲使大人辛苦了，当日在大殿上我等可是赢了的，这多亏了送亲使大人的顽强不屈，下官们无以为敬，就把当日所有赌资的三成合起来孝敬大人了。愿大人早日身体无恙。”
嗯？这说送就送了？
我作揖笑道：“嗨，都是一场玩笑，大人们何必当真？”说实话，我也不缺钱。花妖一族的仓库里面那么多玩意哪一个拿到人间去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谁稀罕他们这点金银？初到妖都，我缺的是门路，是关系网，是妖都的那一层能护我周全的“茧”。
这货立刻惶恐道：“送亲使大人可是折煞小人了！这事大人觉得是玩笑，我等可不敢如此小瞧了。妖都这边可是有规矩的，当日我承诺了分给大人一成，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若大人不收下这孝敬，我等今后可在妖都就没有名声了。”
哦？这么严重？
玉衡冲我点了点头。
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将盒子收了过来，递给了良牙。
“好吧，诸位辛苦了。”
天姚将茶水摆定，我们坐在堂上开始闲话。
“送亲使大人明日可要见妖后？”方才坐定，送我麻药的仁兄，哦，玉衡刚才说了，他叫左林鳞，是条鲶鱼成精，直言问道。
这不是废话么，明日妖后朝会，我自然要去，而且要向妖后上报整个和亲事项目前的进度和我与赵嫣然合计出来的和亲计划。这个是个人应该都可以猜得到，他倒是多嘴，直接问了出来。
说实话，由于被他用来打赌，我虽然面上不好发作，心里却对这帮赌徒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膈应。
“是的。左兄。”我面善，回答的仍旧平和。
“送亲使大人课要上报和亲一事的各种进度？”
我略微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应了一声：“是的。”
“大人如果为了自己安全，还是将此事往后缓一缓的好。”
嗯？缓一缓？为什么？莫非这些家伙又那这事来打赌？我脑子里面在迅速评估各方面利弊。凡是打赌之人，必然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莫非这些赌徒们已经知道了什么？
“缓一缓？怎么个缓一缓？左兄能不能说来听听？”我问。
“大人可见过了除了花妖一族以外的其他各族的秀女？”左林鳞问。
“没有。”
“这就是了。”他说。
我脑子里面“轰”的一下就乱了。我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但是又不能确定是什么问题。
他的话像是印证了这个问题：“大人还没见过秀女，可知道这些秀女的数量？”
我木然答道：“报上来的名单上，秀女总数有五百零四人，加上我从花妖一族带来的秀女，人数总共在五百五十四人。”
面前几人顿时交头接耳起来，议论了片刻，这才停下来，左林鳞代表他们道：“名单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据我们所知，三十六洞除了花妖一族、水妖族、兽族、高山树族以外，其他种族基本就没有什么选秀的动作，他们的推荐佳丽，大多只是停留在名单上而已，实际上不止他们根本没有选秀，就连这些名单恐怕都是凑出来的，至于将来能不能派出来人都是问题。因为他们很多都是反对妖皇陛下和亲的！”
嗵，嗵，嗵，我听得自己的心脏在狂跳。意料的结果被他们证实了，我觉得我掉进了一个大坑。
怪不得我刚来妖都就被妖后按在地上摩擦，原来他们早都预料到了这件事就是一个坑！
而我，明知道妖后这些年提拔青年人做官，其实是因为很多老臣根本不想和亲，但是就没看出来这些老臣的能量如此巨大，竟然敢于公开对妖后的命令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将我给坑在了这里！？
如果左林鳞说的是真的，明日我这一纸名单报上去，而后面选秀又拿不出这么多人，这不是摆明了将自己的脑袋往妖后的铡刀底下塞呢么？
我望向玉衡，玉衡在这个级别上根本不入流，他连朝堂都上不去，但是他竟成了我的救命稻草，在场的唯有他此刻是我可以信任的人！
玉衡缓缓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甚是严肃地闭了闭眼睛。
他的意思是他们说的没错。
我仰起头，仔细思索着对策。缓一缓？以什么名头缓一缓？这事情要不要先跟赵嫣然通个气？要不要先去问问庄夫子？他在人族朝廷那边混了不少时间，应该有些见地。或者，我能不能先给妖后汇报一部分事情？比如说我们的计划？
不行，计划里面的日子太紧了，如果人员不到位，那么计划里面的很多事情都会落空！
“葱大人？”左林鳞身旁的胖子试探性地叫道。
“嗯？”我回过神来。这人是耿曜，是个石妖。
“葱大人先不要急，我等虽然喜欢赌，但是在这件事上面我们还是希望大人能够顺利办事的，因为我们哥几个从根子上来说还是赞成和魔族联姻的。联姻好呀，联姻了，我们就可以和魔族做生意了，不像现在，跟魔族做个生意好像做小偷一样，啥都得偷偷摸摸地来！”
这家伙是个耿直的人，一句话直接把他们的立场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有利益才有立场，有立场就必然决定了态度，有了态度才有了人以群分。这个话我很明白，所以他们此刻说的话都不是假话。
毕竟都是成了精的人，他们比我老成多了。
不是不急，而是我根本没有想到三十六洞妖族竟然这么会玩！我心里只觉得掉进了一个坑里，根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在家替我爹看公文的时候，我曾经以为公文奏章里面的事情并不困难，从那里面可以看出很多政治门道，临到自己面前，这才发现那里面的东西都是死的，我的政治经验根本不够。
便在这时，另外一个赌徒一拍桌子，狠狠骂道：“照我看，这件事既然各族给了名单，不如我们按照名单上的数字，从各族买上一些奴隶，直接选些漂亮的冒充这些种族的秀女送上去得了！这样葱大人不受这些腌臜事的拖累，我们的每个人的事情也能顺利进行。”
我看了一眼，说这话的叫虎骁，是兽族的一个小头头。
他这话说的极其鲁莽，我不禁皱了眉头。
我又想起了涛哥抢劫天仙阁的事情，这种事情小打小闹大约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怎么能大规模进行？涛哥开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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