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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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房间内。
挂在墙壁上的复古时钟滴答滴答已经走到了凌晨两点。
房间内的各种气味交叠，花春露身上残留的女士香水味混杂了今晚乱七八糟的烟酒味道。
而厕所里，还有着水流声马桶，花春露刚刚的呕吐物好似已经顺着进了下水道，可方圆觉得自己鼻尖下还是弥漫了一些味道。
已经吐完的花春露将自己整个人呈“大”字形摊到在床上，她望着酒店白色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方圆说起了关“渣男”的故事。
那段，她从付梦玥口中听到的过去。
是付梦玥“包装”出的一个深情的自己，为了一份真情，不顾一切的奔赴，也是一个男人的无情和冷漠。
而故事中最为精彩的部分，不过是付梦玥喝醉了，站在楼顶上，被警察误以为是跳楼时，她顺着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所以，酒精是个好东西。会“放纵”人们内心的那龌龊的任性。
可是——
“圆圆，你知道赵欢见到付梦玥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他什么都没说。然后一个清脆的巴掌就扇在了付梦玥的脸上。付梦玥当时喝了酒，那一巴掌，彻底把她扇醒了。”
“接着，付梦玥就听见赵欢说。”
——你逼着我今天站在你面前，你自己也清楚是没有任何意义。你不过，是想我再决绝一些。让你彻底的恨我。
——只是，我来了。
——我今天来了，是想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那个人已经七年了。
——而我的喜欢，和你这种人喜欢不一样。
——我用了三年从小镇考到徽州，再从徽州考上南城，我每日每夜不停的向前和学习，仅仅是为了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自己喜欢的人。再我没有真的准备好一切之前，再她没有真的觉得我配得上之前，再一切都刚好合适之前。
“我或许，连出现在她面前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真正的爱，是会让人自卑，而不是盲目。”
——所以，付梦玥在你没有学会我的爱之前，好好的做自己吧。
方圆细长的双腿交叠，看似随意的坐在套房卧室里的藤椅上。她静静的听完了花春露断断续续的叙说。
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
可是，方圆觉得这里就够了。她伸长手臂，向着离她最近的木桌上那包花春露女士烟伸过去。
花春露很少抽烟。
这包粉色的烟叫520，烟嘴的形状是爱心形，味道是草莓味。
方圆把烟点燃。
偌大的空间里安静了一秒。
花春露像是突兀的想起了什么，翻了翻身子，用背部去对着方圆，说了一句：“赵欢竟然是个打女人的渣男。这辈子，我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
隔了一会儿，方圆又听见她问：“圆圆，你说，真的会有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十年吗？你觉得那个时候，老赵是不是在骗付梦玥呢？”
“付梦玥说自己喝醉了，那老赵呢，在那种生死关头，应该不会骗人吧。所以难得坦诚的说了什么。”
“你觉得呢？圆圆。”
......
花春露没等到回答。
“你先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说。”
方圆起身，把烟你按灭在烟灰缸中，轻飘飘的丢下这么一句。
等脑子慢半拍的花春露回过神来时，房间里已经安静了好一会儿了。
她用脑袋轻轻的在绵软的白色被子上动了动，她的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涨涨。
说了这么多，方圆连一瓶水都没给她拧开。
她用了一些力气起身走到了冰箱前，她一边开们，脑子突然想起，赵欢把她放进房间后，圆圆主动关上门，奇怪的和赵欢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为什么方圆会觉得赵欢会等她呢？
花春露心中的疑问只存在一秒。就像付梦玥这个故事只会存在这个夜晚。
明日起来，她会照旧和赵欢及付梦玥保持着人与人之间最初的体面。毕竟这些人，会对她的工作有帮助。
*
方圆和花春露的房间就隔了几个门，她走了几步，刚过一个拐角，就看见站在她门前，低头玩着手机的赵欢。
夜深了，长廊的灯光黯淡了些，朦胧的灯光下，他被一层薄雾的灰色阴影遮盖。他额前的发因为脑袋的低垂，遮住了眼睛。手机屏幕上的灯光反射到他的面上，衬得他的皮肤泛白。
赵欢听了声响，抬头，和方圆的目光撞上，他们彼此之间的眼睛里却丝毫没有惊讶。
方圆想过，依着赵欢的“深情”人设，应该是要在门口等上她一会儿的。而那眼睛里自然的渗出的毫不避讳的关切。
方圆忍不住的去想，他是不是就用了这双眼睛看向了付梦玥，才让付梦玥心动了呢？
又或者是他对付梦玥，一次不小心的体贴照顾，让付梦玥觉得这个男人温柔到了极致，所以总是令她放不下。
方圆想到这些，又觉得可笑起来。
方圆站在房间的门口，先开了口：“还没走？”
赵欢微笑，点头：“嗯。”
“圆圆......”
“赵欢......”
就像在【忆愉】门前那个晚风吹拂过的庭院，彼此一同试探性的叫出对方的名字，又在同一时间闭上了嘴。
沉闷在这一刻的无声喘息。
赵欢垂着手。
他的脑子中还混乱着想着，在酒店门口见到方圆时的问题，方圆于他而言是什么......
方圆长长的睫轻扬，她扬起高傲的头颅，再次先出声：“赵欢，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女孩子？”
赵欢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动情绪。
甚至，赵欢很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了。从他花春露口中知道付梦玥是她校友的时候，他就在等这个时刻了。
无关付梦玥口中的故事怎么样，无关方圆知道了多少。
他猜想过会被方圆问起这些，不同场景不同场合，甚至关于问题的内容,他都设想过.而方圆的这个问题，他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所以，答案也只有一个。
赵欢应声：“嗯。”
方圆薄唇以极其微小的幅度抖了抖，她问：“她和小愉一样吗？”
小愉会一直存在我心里。她也是一直存在在你心里？
“我刚刚看到付梦玥笑起来会有梨涡。所以，你和付梦玥纠缠这么久，是不是她也有梨涡？”就像我也有梨涡一样。
所以，我也只是一个替身是吗？
方圆没问出这么伤自尊的话。
她莫名想起了很多与赵欢相处的细节。
难怪从不在意她的心里有小愉，原来他应该也是一样，他的心里也一直藏着另一个人。
也难怪，能自然流出的情感和照顾，他也是透过她去看另一个人。
所以，从前在这段Situationship的关系里，她以为他也是动心的。结果，却是她自信满满的先产生了情感依附，甚至大言不惭在期待着什么。现在看来她只是浮于半空之说了一个笑话，幸好只有花春露听见了。
从落地北城直至此时，一日不到时间里，她的心境落差悬殊。
她脱口而出的想要的指责和谩骂言语，在张嘴的那一刻又制止住。
冰冷的空气刺入喉咙，她恍惚记起——她是方圆。
她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不相关的人和他不相关的过去，而真的动怒呢。
都不得值得，谁都不值得。
就算那个人长得再像小愉，也都是不值得。
方圆在心里和自己这么说了一句。
她抬起头，把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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