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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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气化形，兵家高手。”小弟子喃喃，“林前辈果然天才。”

没那么简单，陈无恙死死盯着林珠珠，心越来越沉。

刀刃锋芒如流星，轻轻一挥，寒光四射。蒋白术掂了掂手里的刀子，两指对着刀柄轻轻一弹，尖刀冲着女鬼飞去。

同时，又一柄尖刀出现在蒋白术手上，他如法炮制。一柄、两柄、三柄，整整七把刀，屹立在空中，女鬼胸口立刻多了几个洞。

“再见了，女鬼。”蒋白术做了个口型，“我们后会无期。”

女鬼按住胸口，黑洞洞的双瞳下翻涌着惊人的怒气。蒋白术视线与她相对，笑容乍然而止。

大量黑气从女鬼身体中涌出，七把尖刀发出嗡嗡嘶鸣。

顷刻间，黑气爆炸式爆发开来，所有人陷进黑雾之中。

七把尖刀合成一把，重新握入蒋白术手中。他横臂挡在身前，水晶琉璃般的琥珀色眼珠四处转动，留意周围的动静。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声，没有风声。安静的环境，更让人恐惧。

蒋白术不敢放松。忽然，传来一声锣响，黑雾如同潮水退去。紧接着，一段紧密鼓点响起。

锣鼓交加，他的视线渐渐清朗。

接下来出现的这一幕，如何也令他想象不到。

“大胆董永，还不快放开织女娘娘！”导演头戴金盔，身披银色铠甲，手持长枪，站在一对情侣前，厉声呵斥。

董永与织女双手交握，他抬起头，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历经风雨的愁苦，耳垂上的银色耳圈蔫耷耷的，失去了光泽。他愤恨道：“我与织女真心相爱，敢问天上的王母娘娘为何要拆散我们这一对恩爱夫妻，让我没了妻子，一双儿女没了娘亲。”

导演横眉倒竖，长枪往前一刺，“王母娘娘的名讳，岂是你一介凡人能叫的。”

“哞~”天兵长□□出，一头老水牛冲了出来挡下攻击。老水牛脸上还长了一张人脸，细看之下，正是王经理。

蒋白术眯了眯眼，又听到孩子的哭闹，小弟子穿着蓝色肚兜，光着屁股，跑了出来，嘴里囫囵念着，“牛牛，牛牛。”

成年的孩子，真是不忍直视。蒋白术忍住洗眼睛的冲动，注意到身上的华服，尤其自己一动，头上步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的心情没来由的糟。

林珠珠抱着肚子，笑的满地打滚，【你也有这一天，王母娘娘。】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女鬼为了报复蒋白术，把他变成了拆散情侣的恶婆婆。

蒋白术正要反唇相讥，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发声说话，“凡人，你竟敢玷污仙女，还生下孽种，不可原谅。来人，将织女带回来。”

“董永一家，连带那头老牛，通通挫骨扬灰，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天兵得令，织女哭声传来，“母亲饶命！孩儿是不该贪念人间，孩儿愿跟您回到瑶池。只求母亲放过我夫君一家，以及老牛。”

王母应允。接下来，就是生离场面。她拔下头上的玉簪往天上一划，霎时间，董永面前出现了一条银河。

随着董永与织女分隔，王母戏份暂时搁置。蒋白术又进入黑雾空间，他脸色奇差。

被人控制的感觉当然不爽，林珠珠能够理解。倒是女鬼想干什么，她还真看不出来。

人死后成鬼，大都是生前执念未消，鬼围绕着执念行动，有时候并不能以常人的思维逻辑看待它们。

她记得女鬼生前是个舞蹈演员，演员最想要的是什么？一场精彩表演，引得无数观众喝彩。

林珠珠拍着大腿，明白过来。难怪女鬼不杀人，原来留着当壮丁，给她当配角表演呢。

天仙配的剧目结尾，董永诚心感动天地，引得喜鹊筑桥相助，成功与织女相会。

王经理从一头人脸牛身的老水牛变成老牛皮，披在董永身上飞上了天。

董永走在鹊桥上，扛着扁担，挑着框，小弟子苦哈哈坐在里头。

导演手握长枪拦着织女，等待王母娘娘的命令。

蒋白术坐在汉白玉制成的椅子上，神情肃穆。他一心二用，明面上念着毫无感情的台词。

心里却道，【这出戏结束后，怕要出事。】

林珠珠赞同说，【执念之所以称为执念，必定是无法消除。一场表演结束后，还要下一场。更大的舞台，更多的观众，无休无止。】

成为董永的陈无恙，双手握着织女的手，就像握着一块死肉。他的身体、表情神态，都被牢牢控制着。连眼尾都不能撇一下。

坐在框子里的小弟子，视线与织女相对，双眼盛满了对母亲的孺慕，“母亲，孩儿好想你。”

但内心惊恐万分。眼睁睁见织女放开董永，朝他过来。

“好孩子，母亲也想你。”织女抱住小弟子，陈无恙无意识地抬起双手抱上织女，一家人其乐融融。

剧情进展到此刻，该王母娘娘出现了。蒋白术起身，头上步摇晃的他心烦意燥，【林珠珠，趁我说话的时候就动手。】

他说着最后的台词，“念你们一家诚心感动上天，以后每年七夕，便是你们一家相会的日子。”

蒋白术：【动手！】

表演还在继续，林珠珠一动未动。

蒋白术怒了，【林珠珠！你在做什么？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林珠珠沉默了，能把演出作为执念的女鬼，对舞台有多大的渴望呢。【让她演完吧。】

【你知不知道，女鬼一旦完成演出很可能大开杀戒。成为猎鬼人的第一课，你的老师没告诉你不能心软。你的心软会害死人。】面对蒋白术的责骂，林珠珠头低低的，脚尖点着不存在的地，闷闷道：【可她没有杀人。】

彻底将蒋白术气回椅子上。

织女叩谢天恩，锣鼓、唢呐，吹奏起来。所有人起身，整齐划一的绕着织女舞动。

王母娘娘露着八颗牙的精致笑容站在最前列，与织女表演母女情深。

陈无恙一手牵着织女，一手牵着小弟子，在音乐停下的那一刻，站成一排，举高了手。

蒋白术咬着牙，【这下可以了吧。】

他们九十度弯腰，谢幕！

林珠珠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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