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帝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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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父皇母后。”庚诏、安乐行礼问安的声音响起，四公主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跪下。
“都起来吧。”容帝声音平淡的说道。
安乐起身走到了皇后身边撒娇道：“母后，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让人禀告？”
崔皇后和蔼的笑道：“也才过来没多久。你父皇听闻你们临时开了个清谈会，便颇有兴趣的过来了。”
跟着皇后一起过来的命妇们此时都找到了自家孩子。
赵嘉柠看向身旁的颜芷兰，就见大嫂轻轻对自己摇了摇头。幅度不大，但足以让赵嘉柠分辨出来。
看来帝后过来的时间，可不短了。
“朕听闻你们就新法，开了个清谈会，可有探讨出什么？”容帝走到上首坐下，又对安乐说，“多大的人了，还整天缠着你母后。快扶你母后过来坐下。”
“不管多大，我都要母后身边长不大的孩子！父皇这是羡慕我！”安乐俏皮的说道，同时扶着崔皇后坐下。
庚诏被酸的打了个寒战，毫不客气道：“父皇说的没错！多大的人了！”
“你也羡慕我！”安乐气的瞪了庚诏一眼。
“好了。你们兄妹俩凑到一起就吵。原先还要加个赵嘉柠，如今她身体还没恢复好，就剩你俩了。”容帝笑道，好似将刚刚四公主的行为言语都忘了一般。
但四公主的面色却越发苍白，身上不住的出着冷汗。
赵嘉柠上前行礼道：“原来是嘉柠不懂事。多亏陛下宽容，才容我这般放肆。嘉柠实在羞愧。”
容帝对着身旁的皇后道：“这孩子经历了生死一遭罪，说话处事上，是越发周到了！朕倒是还有些怀念，原先三个孩子凑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日子。”
崔皇后有些心疼的看向赵嘉柠道：“是啊。臣妾也怀念他们三个斗嘴的日子。”
“罢了！想来等过些日子，嘉柠她身子大好，你那凤宁宫就又清静不了了。”
帝后相视一笑，言语神情中已经表示出对赵嘉柠甚至赵家的亲近，显然之前和离的事，容帝并未对赵家生出嫌隙。
当然是不是真的，这个没人知道。但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赵家仍然被容帝亲近信任。
这也足够让今天在场的人看清形势了。
“朕来的晚，前面你们说了什么都未听到。安乐，你来给父皇说说。”
被突然点名复述清谈内容的安乐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将之前的内容大致说了下。
“哦？朕倒是不知，原来从古至今，也有不少关于和离之事被记录下来。怪不得赵爱卿能这么快写出草案，想来也没少翻阅史书。黄家那位大姑娘是哪个？”
被突然点名的黄大小姐惊了下，在母亲的带领下走向前方，跪地行礼道：“臣女黄向雪，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帝后点了点头，让黄家母女平身。
“果然秀外慧中，黄夫人教导得很好。”崔皇后细细打量了下黄向雪，称赞道。
容帝也赞同道：“虽说女子当以相夫教子为主，但也不能只读那女德、女训之类。要知你们以后不仅仅只有女儿，也会有儿子。这孩童的在得到先生启蒙之前，他们的父母就是最好的先生。你能潜下心来多读书，想来除了自己耐得住性子，你母亲对你的引导也不少。”
“陛下料事如神。母亲在臣女小时候，就时常会读些杂文传记给臣女听。臣女耳濡目染，识字后便也时常自己寻一些书本来看。”黄向雪不卑不亢道。
容帝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虽说女子不能入仕，但也不能因此，就觉得读书无用。尤其是官宦世家，你们不像平民百姓，会有钱财上的困扰。但这读书，不仅仅是让她们识字便可，更要让她们明理。若连你们都教不出明理的孩子，让天下那些无力支持孩子读书的百姓，要如何看？”
“臣/臣妇谨记教诲。”
容帝摆摆手，示意众人平身，看向四公主道：“四公主，你读书还需要多下功夫，不是说识得那书上的字，就算明白了。你须知，你是一国公主，受国家百姓供奉，要时刻感念他们，体恤他们的辛苦。”
四公主面色僵硬，强扯出一抹笑，跪地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容帝这温和的态度，简直比当众训斥四公主，还让她难堪。
“恩。”容帝表情无波澜的说道，“既然知晓，就回去读书吧。朕觉得，《论语》你还需要好好领悟。王喜，送四公主回去。”
四公主想要辩解的话被堵在喉中，浑身瘫软的被贴身宫女扶起，在王喜的带领下，恍若游魂般的往后宫走去。
她心中恐慌的要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会不会被牵连。若真的牵连了她哥哥，恐怕母妃都不会放过自己。
这么想着，四公主对赵嘉柠的怨恨更甚，甚至对于容帝、皇后和庚诏、安乐也恨了起来。
自己明明是他的女儿，是公主，地位尊贵无比，享天下供奉本就应该，为何要因为这个而责罚自己？
一个武将大臣的女儿，她又没有打杀对方。不过是说了几句，自己的父皇、兄姐，就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无尽的怨恨在四公主心中滋长，让她的面容都扭曲几分。所幸她现在是垂着头的，并没有人发现她的怪异。
御花园中，看着面容仍是温和的容帝，在状似谈天的对话中，就将四公主送走，仿佛送走的不是他的女儿，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后，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心中打鼓。
赵嘉柠看了一眼坐在上首，唇角含笑的容帝，心不禁沉了沉。
她知晓能做到帝王之位的人，私情恐怕不会有多少，但也没想到容帝甚至可以说是在谈笑间，就决定了四公主的下场。
他说是让四公主回去好好领悟《论语》，但要领悟到什么程度才算可以？这些他通通没说。甚至他都没有说后续要不要检查。
若是他不准备放过四公主，此后宫中恐怕再也见不到四公主。
赵嘉柠在这一刻，切实感受到了帝王无情与君心难测。她甚至开始想，上一世赵家被冤枉谋反，容帝是不是也猜到些内情。不然怎么会只是关押了她父兄，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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