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与白马探的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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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说的是这个吗？”
津岛修治上前一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本记事本，随手将它朝白马探抛去：“那就还给你好啦！”
记事本在空中划过一道高耸的弧线。白马探单手接住本子，一言不发地翻开封面，检查起笔记的内容来。
中也拾起被白马探扔在地上的纸团。
那是津岛修治用于替换白马探记事本的纸张，是用一张海报折成的中空的长方体，结构虽不精细，但尺寸和重量与记事本相差无几。难怪作为侦探的白马探当时没有发觉。
中也将传单展开一看，原材料纸张正是“波洛咖啡厅”的海报。
波洛咖啡厅......
没记错的话，这家咖啡厅正好位于毛利啤酒俱乐部的下一楼，也就是他和白马探相撞的地方。
中也不露声色地垂下眼，端详着津岛修治。
白马探倒地的时间不过5秒，而津岛修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折出以假乱真的赝品，还能从侦探的眼皮子下将他的记事本偷梁换柱。
——和太宰神出鬼没的行径如出一辙。
不过，中也目前无暇追究此事，现在就连拍广告的任务都要先靠边站。
当务之急是要收拾这个烂摊子，至少要亲自将海报送还波洛咖啡厅，让熊孩子跟店长道歉。
“走了，太......津岛。”中也将手搭上津岛修治的肩，道。
“等一下。”
白马探叫住了中也。
中也不悦地回头，将津岛修治拦在了自己的身后：“还有什么事吗？”
白马探合起笔记本，摆出一幅轻松的神色，用食指绕着额前的刘海，对中也说：“虽然有点多管闲事，但如果你想演出的话，我知道一个能让你展现才华的地方。”
中也和津岛修治对视一眼。他直觉白马探的提议没有这么简单。
白马探继续从容道：“运气好的话，还有赞助商会看中你。如果有珠宝、钻石这类商业赞助的话，可比像你现在这样在车站口讨生活好多了。”
中也承认，虽是无意，但白马探此话完全说中了他的心事。
中也固然不是为了那一点钱财，但赞助商通常和接广告密不可分。如果白马探有这个世界的人脉，那不妨顺水推舟，方便自己更为便利地拍摄广告。
自我说服完成，他带着津岛修治折返回来，向白马探伸出一只手，道：“我叫中原中也。具体我们就去波洛咖啡厅详谈吧，白马。”
+++
波洛咖啡厅。
中也推开店门，将海报还给店长。
老店长的脸色有些阴沉，又或许因为人至耄耋，在收银台边对中也边比手画脚、边絮絮叨叨。中也连忙在背后比了个手势，示意白马探和津岛修治赶快进店。
白马探走在前，选了个四人桌正要入座，却看见津岛修治无视了自己，走向了隔壁桌的沙发。
白马探不露声色地把椅子推回原位，暗道这个小鬼还挺难搞。他拉开津岛修治对面的椅子坐下，不抱太大期望地问：“为什么会注意到我的记事本？”
津岛修治打量着这家咖啡厅。
装饰很普通，咖啡的香气也并不浓郁，属于不经熟人介绍就不会有人光顾的小店。
然而，他发现门口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他们在玻璃窗下探头探脑，围绕一阵后却似乎败兴而归。
“久等了。”
服务生端来三杯饮料，说是那边的橘发少年买单请二位喝的红茶。
“谢谢。”津岛修治抬起头，对服务生说。
白马探盯着津岛修治，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津岛，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津岛修治选了一杯锡兰红茶，搅拌着茶匙。
要说咖啡店的门口原先存在着什么的话，就只放着一卷海报——被他拿走做成中空记事本的那张海报。
津岛修治瞄过一眼，海报是员工·安室透被预备选入此地名声大噪的摇滚乐团——Rockie乐队的宣传单。那似乎也是这家咖啡厅赖以为生的超人气打卡点，因此被他撕掉后，店里的生意都明显冷清下来。
津岛修治移动着目光。
——为此，中也仍在收银台边，向店长鞠躬道歉。
“我和中也都是穿越者，”津岛修治一开口就是语出惊人，“我们原来的世界，并没有‘米花町’这个地方。”
白马探得到了不算意外的回答，心下了然。
方才在车站附近检查记事本的时候，他就发现最后的空白页上被人写下了“商业演出”四个歪歪扭扭的字，因此他试着和中也围绕商演做了交谈，而中也果然对此感兴趣。
——但是，随后白马探意识到一件事。
津岛在看完记事本后，用纸笔向他传递信息，明显是在避开中也。尽管津岛对他以名字相称，但二人似乎并不信任。
“有趣。”白马探说。
白马探从公文包中搬出几叠厚厚的资料，铺在津岛修治面前。
“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搜集来的情报，比记事本上写的更详细。”他索性开诚布公，“你要是察觉了什么，随时可以打断我交流。”
看着如山的资料，津岛修治瞬间有了工作的既视感，没什么兴致地点了点头。
白马探拿出了精英派的作风，咳嗽两声，开始对一个小孩子解说现状。
“如一开始所说，我是一名侦探，之前在英国留学，几个月前才转学来日本——我的父亲是东京警视厅的警视总监。一切的起因，是我在追查//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大盗——‘怪盗基德’。”
白马探从纷杂的资料堆里挑出一张照片。
照片的正面是一个看不清楚真面目的白色西装男，戴有高高的礼帽和单片眼镜，手里拿着一颗拳头大的宝石，正对着月亮，仔细端详；反面是一个黑发蓝瞳的17岁少年，穿着黑色的高中校服，将公文包甩在脑后，对身边的女生笑得热情洋溢。
白马探飞快地转动着这张照片，黑与白的残影交织，二人的面部重合在了一起。
“通过数据对比，我确定怪盗基德的真实身份就是我的同班同学——黑羽快斗。那一天，我检索数据到半夜，本来打算隔天上学再去揭发他的真面目，可等我一觉醒来时……”
白马探向后仰去，将双臂跨在椅背上，眼光盯着天花板的某处。
即使是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事，但他的眼神，仿佛在凝视光年以外的记忆。
“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娱乐圈。”白马探说。
啵哒。
津岛修治夹起一块方糖，丢进茶中。
涟漪在杯壁中互相干涉，叠加、抵销、明暗此消彼长，如同几列平行的时空。
他托着下巴，和听先生说书时一样说了声“嗯”，表示自己在听。
白马探又将对比表格展示给津岛修治看：“我认为，这个变化和我发现黑羽的身份有关。黑羽一夜成了Rockie摇滚乐队的吉他手，在东京的毛利啤酒俱乐部驻唱；但在我的记忆里，这个啤酒俱乐部是一个侦探事务所。不仅如此，和这个事务所有关的侦探们，工藤新一、服部平次、江户川柯南等人，都已经成为了该俱乐部的驻场成员。就是要确认这点，我刚刚才......”
摸着被鲁邦的狗爪挠得褴褛的衣衫，白马探愤愤地啧了一声。
“诶。那看来你也逃离了一个无趣的世界了呢。”津岛修治说。
白马探惊讶于津岛修治这样的评价。
津岛也同样是穿越者，但是当发现世界和自己的记忆不同步的时候，他的眼中反而闪过隐隐的兴奋。
——以及，活下去的欲望。
老实说，白马探在发现世界改变之后，第一反应是昨晚用脑过度产生了幻觉，随后他测算了自己忽然精神失常的可能......
“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津岛修治似乎能看清对方所想，说道，“如果不能坚定这个想法的话，还是赶紧去看心理医生比较好。我和中也都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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