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彩陶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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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霖云靠在牢房门口，静静听着隔壁戏子们的谈话。
心里哂道“原来她们自己心里也清楚杀人的是谁啊。”
不过可能心中念着旧情，又或是心中存着些侥幸，不但没有在公堂上质疑她，反而还替她打着掩护。
她现在想起那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转头朝着隔壁牢房试着与里面的人对话。
“那位青黎夫人与她丈夫有何怨气，怎会如此，倒还害得我们在这儿受苦？”
隔壁众人见是她说话的颇有些心虚地别过身不再开口。
姜霖云倒不大在意，她本就是故意说这话让他们羞愧一番的。
她想，若是她想杀掉一个人就绝不会露出这样明显的破绽，稍微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时，倒是她这边的一个妇女凑过来“我还真知道点东西呢……她丈夫估计是外面有人了……”
听见这话，姜霖云来了点兴趣，一旁的徐娘也赶忙凑了过来。
“竟有这回事？！”
“诶，咱们往里坐点”那妇人朝隔壁瞄了瞄“这事我也是偷听过来的，就他们戏园里的戏子。”
“那天她们俩夫妇不是吵架了嘛，搞得大家饭都没吃好……那天晚上有个戏子要了几碗面让我端她房里，老妇恰好在门口听她们说了几句……”
“她们说什么了？”姜霖云饶有兴致问道。
妇人回忆起那天…………
她端着托盘往那戏子房间走去，房中并不只一人，似有好几人聚在一起说着话。
妇人本就对今晚那俩夫妇突如其来的争吵感到好奇，便有意站在门外听了几嘴。
“唉，青黎夫人可真是个苦命人，这么多年跟着戏头，为戏头为整个戏园做了多少事，到头来还是要被辜负，要我说啊，男人可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一个年轻稚嫩的声音从门里隐隐约约传来。
“你以为青黎夫人便是好惹的？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小芳……那真是人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另一个女孩跟着说道。
“闭嘴，这话也是能乱说的？你们疯了”
一个听起来年纪稍大的声音制止了那俩姑娘的谈话。
门内霎时安静下来，门外的老妇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不敢贸然进去，特意在门外又等了片刻才稳下心神敲敲门。
来开门的事一年纪稍大的戏子，老妇又朝里头瞄了一眼，见俩个姑娘委屈巴巴的在里头坐着，应当是方才受了些斥责。
开门的戏子见她眼神直往里瞟，眼中带了些警惕。
“怎么现在才送来？”
“晚上大家都没吃好，要面的人不免多了些，您看，这不给您送来了吗”老妇和气的说道。
见那戏子还是盯着她，她便又补充了句。
“刚刚进门就见这俩姑娘，可真俊啊不愧是淮州来的名家戏园呢。不过怎么一幅受了委屈的模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见她这样问，表情略微松了松。
“没什么，只是小丫头不懂事罢了”
“诶”老妇把托盘往前一递
“毕竟是小姑娘嘛，倒也不用如此严厉。那姑娘们早些休息啊。”
年长的戏子点了点头，关上了房门。
老妇这才舒了口气……
毕竟事关人命，这件事她也不敢随意说出去，免得被人记恨，惹来杀身之祸。所以这件事她一直藏在肚子里，不敢和人提起。
“这么大的事，那日堂审大娘你怎么不说给统领听呢？”听了这件事的徐娘有些激动道。
大娘嚅唸了下“……这不是空口无凭嘛，不过，昨日那位顾大人单独询问我时，我把这件事给她说了说”
“那看来这青黎还是个惯犯……哎那我们应该很快就可以洗清嫌疑了”徐娘有些高兴地说。
姜霖云也点点头。这场无妄之灾应该要结束了。姜霖云又想起熙京的伯父来……
“一来熙京就先在牢里待了几天，希望不会引起他们太大的反感吧”姜霖云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昏暗牢房内，青黎跪在地上，沉默地低着头。
顾芊看了看她，“你可认罪？”
青黎抬起头看着顾芊“认的什么罪，青黎不明白。”
顾芊笑了一声“先前你与你丈夫发生过矛盾，是因为些什么？”
“夫妻间吵架很正常，不过是一些小事而已，大人就因为这个怀疑我？”
旁边有人搬来一把椅子，顾芊坐了下来。
“你与戏园中的小芳关系应当不错，她去哪儿了”顾芊盯着她的眼睛
“你知道吗”
青黎怔愣一瞬“我怎么会知道，我们做戏子的……生活本就不易，她若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偷偷离去……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你这样说，那你的意思是小芳是不想再做戏子才离开的？”顾芊神色有些冷了。
“我怎么听说她和你丈夫有些传言啊”
听见顾芊说出这句话，青黎情绪似有些失控。
“就算他们真的有些什么，我又能怎么办！我不过一介妇人……”
顾芊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激动，顿了顿
“那你就是承认你对你丈夫有所怨恨了。”
“顾大人，小风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少年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零零散散的几包药材。
青黎见那少年手中的药材，心中那块石头终于压了下来，表情灰败。
“顾评事……”少年靠近顾芊轻声说了几句话，并把药方递给她。
顾芊听了哼了一声，对青黎道。
“你夫君是因砒霜中毒而亡你知道吧”她一边说一边朝青黎靠近“你夫君一直服用的药材里也有少量的砒霜你应该也知道吧”
“我……我又不是大夫，有哪些药材……我怎么会知道。”
“不，你知道，你与你丈夫成亲十余年，虽这几年你们戏园做出了些许名堂，添了名煎药丫头，可从前抓药煎药却一直是你亲力亲为，知道药里有砒霜并不难吧况且，这药一直是放你房里的。”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我派人看了剩下这几副药材，里面的砒霜要是剂量不够，要不就是，去哪里了？”
顾芊一连说了几句话，青黎都只低垂着头，等顾芊说完，她才默默地说了句
“因为，我把它们都放到一幅里面去了啊”
她笑容破碎的看着她“我这样说，大人可满意了？”
顾芊皱了皱眉“你是因为你丈夫与别人有了奸情才动了杀心？”
青黎无力的垂下头来“大人不必再问了，我认罪，祝鲤园戏头……也就是我丈夫，是我杀的”，牢内一片寂静。
…………
“已有犯人认罪，你们可以走了”
有几名官兵站在牢房外，正解着锁在铁门上的锁链，徐娘闻言，惊喜的抬头。
姜霖云也愣了下，随即站起身来，牢内一片躁动。
“真的吗，我们可以出去了！”
“真是太好了”
“都别急，一个一个来”官兵大喝一声。
隔壁牢房听见动静也忙说“官爷，还有我们这里呢”
其中一官兵听了，嗤笑一声
“粼城里的解决了，你们戏园里的还没解决呢，你们啊，就老老实实在这待着吧！”
此话一出，那群戏子立即骚动起来“官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请您说清楚啊。”
“以后有的是人和你们说清楚”官兵不耐烦的对他们说道，又转头对姜霖云一群人说道。
“好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且回家去吧。”
姜霖云看着那牢房中垂头丧气的一群人，若有所思。徐娘便从一旁挽住她的胳膊，笑道
“他们估计是以为老妇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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