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记忆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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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昏暗的巷子中，忽明忽暗的路灯分割光明与黑暗……

一男子扶着凹凸不平却湿润粘腻的墙壁踉跄行走，快走几步终于到了没亮光的地方后，猛地对着水渠“哗”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咳咳……咳咳……呕。”

吐血过后伴随着一阵猛烈地咳嗽，男人的脸色溃败了下来，失去了血色，起伏不定的胸膛难掩挖心般的疼痛。他用力按压着胸口，口腔内只觉血气翻涌，时刻都想吐出内脏。

扛在他肩头上的重物扑通一声，砸在了地上，重的部分浸泡在一侧的臭水渠中。

“到底是谁？”

男人眼神中闪烁着红光，凶光乍现，咬牙切齿地说着：“该死的，难道有人发现了我的计划？”

“这怎么可能……知道的人……”

“不对，还有一个……难道是她？”

“早知道，该杀死她……”

紧眯着的双眼让男人想起了什么，半响他“呵呵”狞笑，还是先恢复要紧，他撇了一眼地上不知死活的猎物。

一把捞起，混浊的下水沟，浇灌在半死不活的人脸上，本就气若游丝这会被恶心的味道熏得失去了意识。

男人掏出了刀子，致命直击颈动脉上，鲜血肆意溅了起来，身下那人嚯嚯几下就没了动静。

正是此时，那人断气一刻，男人猛吸一口气，地上刚死不久的人，其满脸惊恐的魂魄，被强行地从里硬生生地“拽”了出来，“嗖”地吸入男人的身体内。

此时，男人周围的鬼气膨胀沸腾开来，愉悦的气息翻涌，原来略显衰老的皮肤此时膨了起来，看上去年轻不下十岁。

如果姜至或者柳辞在现场，估计会认得眼前这人的模样……

与她的师父明溪长得一模一样。

男人大快朵颐后，发出了餍足的呻吟声，他长舒了一口气，被破阵伤到内脏的伤势快速愈合，体内又充盈着新生的力量。

他抬眸看向远方虚空的位置，咧着残余血色的嘴角：

“很好，我们走着瞧……”

黑夜无人应答，只剩下那具腐败毫无生机的尸体。

就在男人前脚刚走不久，两鬼差便后脚到了现场，其中一鬼差揣着命书，好奇上前：

“这人不该枉死在这……还有这魂呢？”

另外一名鬼差，往水渠方向看去，一块污浊的内脏散发着腐败的味道，缭绕着残余的鬼气正不断地蚕食着，几息之间，巴掌大的内脏缩小到手指一般。但凡他们来晚几步，都快啃食殆尽。

“不对劲，有鬼气的踪迹，快回去上报地府！”

……

“空的……”

姜至心口那块大石放了下来，她还曾心存侥幸，以为错怪了师父，可此时眼见为实。

“不可能，是宋城亲手将其葬入的，当时……他便没了气息。”柳辞跌坐在一旁，脑海一片空白，眼巴巴地看着那空荡荡的棺材。

里面何止没有人，连那枚龙纹祥云玉佩也不见了，无疑在生生打着柳辞的脸。

“难不成……是别人，偷了明溪的尸体？还带走了玉佩吗？”

柳辞至今不敢相信，宋城他喊了十八年的师父啊！现在的情景无一不在诉说着，明溪就是当年屠柳家满门的始作俑者，宋城之前还拜入门下这和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

“如果他是那个凶手，怎么还会收宋城到门下？早就该赶尽杀绝了。”

“宋城当年年幼，可能连他也没发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加上你后面又全无记忆，他自然不会查到你身上。”

姜至淡淡说道：“我也本来不信的。”

“可是，”姜至环视周围，这浓郁到成型的鬼气无法作伪，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决定性的关键证据。

“你还认得这棺材吗？”

“是宋城到山下找老瞎子打造，世间仅此一副。”

柳辞当然记得，师父生前临近大限，就定制了这棺木，他去拿的时候，老瞎子还多看了他几眼。

他虽有好奇，但也没有细问。直至几天后，有事下山，沿途听闻老瞎子不知怎地就落水而死了……

一门的好手艺就终止在这棺木上。

“当时因为这棺木，漆面浓郁绚丽，我和你还进去偷看了几次，这下看来，分明不是常规棺木。”

姜至开棺时，掀开的盖板上，粉碎开来，上面裸露的木身浅色异常，后面才懂行的她一眼就瞧见。

这分明是槐木……

槐木是株双面树，向阳的阳树，象征吉祥长寿。而在被阳遮挡之时，木与鬼结合风水上确是阴树，等同鬼树。

此时还被做成棺材，只有招阴引鬼的作用，常人是不会选择这种木材的，说明那人从来就没打算用此棺材来埋葬自己。

“那老瞎子想必知道了真相，怕被泄露，就被灭了口。”

“槐木为疑点一，除此之外还有疑点二。”姜至叹了一口气，拉着柳辞往棺材内部看去，漆面经常年的自然腐蚀变化，底色渗了出来，除了木头本身的颜色，细细刮去竟发现还有一次底色。

“这是什么……暗红发黑又像烧焦的颜色。”

“朱砂。”

这棺材之中，里面的位置漆面之下，被人用朱砂绘制了一整道的风水咒术，还是最为凶煞的“招魂术”。

“红色的朱砂被氧化后发黑，漆面之下这咒术常年都在运行，一直发挥作用，其他东西都可腐烂，就它依旧根深蒂固。如果不是我们来此，都发现不了这些。”

“除此之外，这里的阵法结界非常的高明。你看到外面那些煞鬼了吗？除了可以抵御外人潜入探查以外，还靠煞鬼去攻击闯入者来增加鬼气，不断地循环积累。”

“好大的一盘棋，可是这如此浓郁的鬼气，为什么地府那边发现不了？”柳辞喃喃道，要是他们没有过来开棺，是不是这个秘密就一直不被发现。

“和阵法有关，你可别忘了，明溪擅长什么……”

明心殿观主明溪，擅长制丹造符，趋吉避凶，风水八卦等等……

姜至估摸着，这就和前面一案中的清袛寺一样。明溪造出了一个巨大的阵法隔绝了外人的探索，包括地府的探查。

养了这些煞鬼当看门狗，又能当打手，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妙极了……

“而且，按这个地方的鬼气浓郁程度，不像是千百年存在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