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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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被黑虫侵占、吞噬，手臂不再是手臂，成了一条漆黑的污染黑虫。

天啊。

她颤抖着深呼吸了口气。

黑虫比海里的要小得多，但狭小的体检舱还是无法容纳它，奇怪的是，它没有狂躁地想要出去或是攻击谁，它就那么安安分分地爬在曲境身边，黑漆漆的大眼睛像两块巨大的黑曜石，一眨一眨盯着曲境。

破天荒的，曲境竟然从它清澈的眼神里读出了依赖。

——对她的依赖。

曲境惊讶这神奇的一幕，却来不及深究其因，她下意识地动了动那条手臂，随着她动弹，黑虫的头部狠狠撞在检测舱门上，它狂躁又生猛，像一个生来就是为战斗的武器，哐哐两下，将坚硬如墙的舱门撞碎。

破开的碎片尖锐如刀，直直往曲境的心口刺来，她眼皮一跳，出于本能地抬手去挡，黑虫像是得了某种指令，张嘴就把碎片吞下，而后爬到曲境的身上，把那些扣住她身体的机器一口一口咬断。

曲境毫无迟疑，立刻从舱门里跳出来，刚站稳，就看到眼前那条触须要捅穿加宁的一幕。

曲境的观念里，作恶的怪物就是不能留的害人玩意儿，她无谓救不救加宁，而是只想要除掉祸害人的东西。

“找死。”她死盯着那条触须，往前迈了一步，手臂化成的黑虫朝着触须高昂地嘶鸣，只听啪的一声，沈默的那条触须像是一个装满了血的气球，应声爆炸，它的血浆迸得满屋都是。

体检室内的所有机械也全部碎裂成渣滓，它们零零散散地从空中坠落，就连被加宁抓起来挡箭牌的那人也没能幸免，他惨烈地尖叫两声，整个人砰地炸了开。

加宁只感觉自己抓住人的那只手一空，紧跟着温热的胶体混了他满脸，连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原来是挡箭牌飞溅出的碎肉和血液喷了他满脸。

他赶紧抹开被血肉糊住的眼睛，睁大眼发现体检室在曲境的攻击下几乎成了灰土，他满脸惊惧地问：“你们有、有谁看见她动手了吗？”

远处被血肉波及的吴庸狠狠摸了一把脸上的碎肉渣，暗骂了一声操：“没有，”他转向身侧的唐冰洁：“你看到了？”

唐冰洁和他一样虽然都习惯了血腥，但是被同类的碎肉糊满一脸的恶心感还是让她扶着墙壁干呕，一边说：“没，她可能根本就没动手！”

吴庸捏紧枪支，看曲境的眼神愈发变得惶恐，他很奇怪，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可以不动手指就爆发出残忍又彻底的攻击力？

他想起自己在守序人的领域看见的异能墙——那上面有世界上所有种类的异能解说，排序从普通到稀有，他记得排序最末最稀有的一种异能，叫做‘毁灭’。毁灭者依靠意念磁场来产生攻击力，只要近身作战进入毁灭者的磁场领地，都会被他们的磁场炸成碎肉。

他们没有天敌，因为没有任何东西能靠近他们，但是从吴庸记事起就没听过谁有毁灭的异能，不止是他，其他三种种族里面也没出现过，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把毁灭者视作一种传说，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但是现在曲境的攻击方式不得不让吴庸多想。

可如果是毁灭者的话，体检室怎么会检测不出来呢？难道是因为她手臂上寄生的那条黑虫干扰到了检测舱的生物识别？

吴庸没有太多时间去深思，脚底下的地面波动来得更加猛烈强盛，地底下的沈默被激怒了，他疯狂地想要爬出来，机械大楼在他不停歇地蠕动下，发出巨大的碎裂声响。

大楼将塌，加宁仰头望着头顶摇摇欲坠的天花板，心惊胆战地问：“你们确定底下那是沈默？”

唐冰洁说：“刚才大楼没关机时显示的，的确是他的表盘发出的信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跟章鱼供体，但我觉得那就是他。”

加宁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控制中心四处逃窜的人们，心中也冒出了得跑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沈默的话，他们是不会有活路的。

沈默这人话不怎么多，也不爱管闲事，那是因为他心里藏着事。

当初他的母体去为守序人效力却再也没有回来，那件事是加宁的主意。现在沈默回来攻击控制中心，加宁隐约能猜到他是为了什么。沈默心怀仇恨，又怎么可能给他们活路？

“跑吧！”加宁大喊一声，掉头就跑，很快就混入了逃窜的人群中，“曲境打不打得过已经变成庞然大物的沈默先不说，就算她打得过，那假如沈默拼死也要除掉我们，我们在这里等死吗？”

不怕曲境打不过，就怕沈默甘愿玉石俱焚。

眨眼间，加宁就消失在了眼前。唐冰洁和吴庸对视一眼，看着底下躁动即将爬出来的沈默，再看看还在体检室内里观察黑洞的曲境，唐冰洁说：“我们也跑吗？”

吴庸把枪支调转了个方向，背在背上说：“跑吧，不跑等死吗？”

唐冰洁有点顾虑：“那曲境怎么办？”

“你觉得她能打得过沈默？沈默的体格比我们的控制中心还要大，曲境跟他比起来算什么？加主管没说错，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至于曲境跑不跑是她的事。”

唐冰洁嗯了一声，又说：“要不要向守序人发送警报信号？他们有责任维护全种族的安全。”

吴庸冷哼道：“为什么要发送？控制中心大多数人都已经逃出去了，至于曲境，刚才加主管对她的态度你也看到了，难道你想让她活着？她一定打不过沈默，现在就是沈默帮我们杀掉她最好的机会，难道还要让守序人来横插一脚吗？”

唐冰洁不再说什么。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想，沈默能干掉曲境就再好不过。毕竟从今天主管的态度来看，他很看重曲境，如果曲境活着并且加入他们的队伍，会成为他们两人最大的一个竞争对手。

他二人跑出控制中心，整个体检室只剩下曲境一个人，那条黑虫还盘在她身上，时不时地嘶嘶两声。

曲境已经发现自己的意念可以控制黑虫，她不再害怕它，也不担忧自己的手臂将来会如何，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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