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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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静室，四方桌对面两人正襟危坐地坐在竹席上，山奈一脸好奇地打量莫如许，嘴中倒豆子似的往外吐出话语：
“我是真没想到，你也是穿越来的，多亏你开了这家书坊，否则我是真的察觉不到。”
“你伪装的太好了，在此之前我只以为你是个脾气怪异的贵族小姐，怎么也想不到你竟也是穿越者。”
山奈眼中发光，这种时候完全没了神医的样子，同他日常的状态不同，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活泼。
莫如许一脸尴尬，她在山奈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想说些什么，但话还未吐出，就被山奈接连不断的话打断，她完全没了开口的机会。
终于，山奈发现了莫如许局促，这才有些抱歉地道：“抱歉，我实在有些兴奋，一时失态了，还望不要责怪。”他摸了摸头，脸色抱歉。
莫如许摇摇头，“……无碍。”
她又是一顿，“先前我便察觉你有些不同，想去问你……但一直没有机会，就这么错过了，没成想，你真的是……”
山奈亮晶晶地看着莫如许，听到莫如许说之前也察觉到他的异样来，反应极大地站了起来，直接走到莫如许，双手搭在莫如许肩头，重重拍了莫如许两下，莫如许被拍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心中忍不住嘶了一声，心想：山奈难道是断掌么，拍人怎么都这么疼……
只见山奈满脸笑容：“真是知己，知己！什么是知己，这便是知己，心有灵犀一点通！同志啊，同志！”
他这动作实在是迅速，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瞬间拉的极近，山奈的阴影笼罩在莫如许的身上，她感到有些不适。
或许山奈说的没错，她莫如许在古代生活的太久了，久到“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深刻入骨，只是稍微近一点的距离就感到强烈的不适，正准备将山奈推开，就见山奈自己起了身。
他看到了莫如许不适的表情，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抱歉，你……你不必害怕，我只是……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我只是太高兴了。”
莫如许摇头，同时心中懊恼，她不想将气氛变得尴尬，但这种结果似是不可阻止的，只短暂时间，这房间便被一种莫名的气氛所笼罩，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就见山奈垂下头来，像是纠结些什么。
“抱歉，我不是嫌你，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你不用害怕，我……我其实是个女生……”
两人齐齐开口，这话刚落地，莫如许猛地抬头，睁大眼睛看向山奈，语气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山奈见莫如许惊诧的模样，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像是万分纠结，甚至有些紧张，手指止不住地捏搓衣沿。
他，不，应该说是她又重复了一遍话：“我说，我其实是女生，只不过以男性身份在外做事更方便……你，你别误会，我也没做什么坏事……”
她使劲皱着眉头，像是这事难以启齿似的，山奈先是重重叹了口气，道：“哎，我不知该如何同你解释，总之我的事有些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但是唯有一点是确定的，我可是好人。”
山奈这样说着，眼神坚定且认真地看着莫如许。
山奈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是个易害羞的高中生，一朝来到这个世界万分陌生，甚至是如履薄冰，生怕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小心翼翼地在这个世界摸爬滚打。
她并不如莫如许一般幸运，没能穿成富家女，只是一介平民，富贵人家一日的消费便足够她一年用度，在这个过程中，她学会了保护自己，她知道，以男子身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更为容易，于是她便想着扮成一位男性。
可是将自己身份令碟由女性变成男性并不是一件易事，更不用说，在这个世界，男子到了一定年龄也要去服役，山奈若想躲过服役就必须采取他法。
好在，她遇到了她的师父，那人教她医术，在皇帝大赦天下的时候，她拿到了她男子的身份令牌，并且以神医的身份免除了徭役，在京城这个喧闹的地方得过且过，这一过，便是好多年，其间，她也救了好多人。
莫如许闻言，沉默良久，她没想到山奈居然有这样的经历。
“所以，在京城为人医治的时候，我向来对富人苛责，尽可能多要些他们的钱，算是劫富济贫，好吧，虽然不太好，但多向他们要二两，在紧要关头，我也能多救几个平民百姓，这一来二去，我的名声也在京城打响了，不过按我说，还是因为我医术好，否则照我那要钱法子，早被那些达官贵人们赶出京城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莫如许，讪笑道：“当然，肯定也多要过你钱啦，不过你放心，多的那一份钱肯定被好好利用了，给你添一份功德，到了下一世也还能投个好胎。”
说到投个好胎的时候，山奈表情有些奇怪，似乎这话是某件事的开关，一个不小心玩笑话便会一语成谶。
莫如许轻笑，摇头：“我怎可能在乎这个，能够多帮助些人我肯定是愿意的，更何况，去找你看病本就是奔着你的名声去的，要多少，‘达官贵人’也感觉不到，只觉得正常，以为他们的命本就值这么多钱，钱越多越珍贵。”
莫如许想到什么，语气一顿，还是开口问道：
“不过……我还想问你一下，那日在城门，你为何一直紧盯着翟姐姐的马车？你们之前可是有什么渊源？”
山奈手指抽搐了一下，而后大笑，“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那时我说的也不算谎话，我是特地去送她的，我对翟……翰林的确很欣赏，她被贬为庶人……我的确为她感到惋惜，没成想那日竟直接遇到你同段世子了，实在是巧。”
莫如许嘴角微弯，心被山奈的话抚平，温柔地笑笑，“原来如此。”
她们又聊了些旁的东西，从房门中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黄昏了，除了中途有人上二楼给两人送点点心茶水什么的，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打扰她们，她们聊得很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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