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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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光芒摧枯拉朽，像一支荡破长夜的利箭。
查理，他在失去意识前看见的最后画面，就是满眼灼目的金光，覆盖了视野中整个世界。刺眼的光芒彼侧，是尤依同样璀璨的激动落泪的眼。
她在温暖圣洁的光芒中，恍若看到家人栖身的那个山坡上连成片的创世十字，看到爸爸妈妈向她告别时挥动的手，看到尤安娜姐姐走入轮回前向她展露的释怀的笑意。
看到亦真亦幻的花园深处的河流边，背对着她的小小孩童。
她不知道它是谁，但，谁也不可以伤害它，谁也不可以，伤害她重要的家人们。
查理倒下了。
她终于击败了查理。
尤依在未散去的金色光芒中，哭了出来，身体却脱力地歪下去。
康斯坦丁教授赶忙一个瞬移，过来接住尤依。
少女靠在她信任的老师怀里，眼睛要睁不开，眼泪却不停流淌，她说：“康斯坦丁教授……我没事，我只是……太累了……我赢了，对吧，我赢了。”
文森特镜片下的一双眼陡然瞳孔缩紧，心口乍然汹涌而来的尖锐刺痛，令他下意识抬起手，捂住疼痛的部位。
来了吗？
原因呢，会是什么？就在这座决斗场里吧。
他能够在这里，找到原因吗？
察觉到文森特的异状，身后的带剑祭司询问：“教皇冕下，您怎么了？”
文森特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他的视线扫过整座决斗场，又落在决斗台上。
查理躺在那里，已经失去知觉，他的魔法杖掉落在手边；另一边是脱力的少女，靠在康斯坦丁教授的怀里，身体一抽一抽的，是在哭泣。
他见过这少女三次，都看见她哭的样子。
“！”文森特恍然惊觉。
他沉默地想着，是了，第一次在佩拉女公爵的办公室见到她，她与女公爵相拥着哭泣时，他第一次体验到钻心的痛；第二次，他再度发作的时候，与他汇报工作的埃莉诺修女，指着教堂彩窗外路过的尤依说：“那不就是尤依·沙蓝戴尔吗？”
今天……
漆黑的眼中渐渐凝起惊疑的光点，他的心情，惊讶又困惑。
他难以置信。
佩拉在文森特的下首处，看不到他的眼神，她焦急地探头望着尤依，“尤依怎么样，没事吧……”
康斯坦丁教授一手抱着尤依，腾出一只手招呼志愿者。场下的志愿者熟练地带着营养水跑上决斗台，康斯坦丁教授从志愿者手里接过营养水，给尤依喂下一些。
几分钟后，尤依终于缓过来了。她在康斯坦丁教授的搀扶下，站起来。
接着，康斯坦丁教授松开尤依，握住她的手腕，向全场观众，高高举起尤依的手。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彻，一浪一浪，是那样声嘶力竭地迭起。
她赢了。
尤依·沙蓝戴尔取得了圣菲斯魔法学校3997年度考核对抗赛的第一名。
所有人都感叹于尤依的天赋，她的顽强，她高昂不灭的斗志，她绝地翻盘的完美表现。
她太厉害了，完美符合帝国最崇尚的那种战斗者。
而躺在地上昏过去的查理，已经无人理会。鉴于他舅舅的所作所为在先，没人觉得他还能配得上“虽败犹荣”这个词。观众们只当他是过于狂妄无礼才吃了败仗。当初没败在姐姐手里，如今败给妹妹，那就是他的宿命。
这一刻，连那些平时看不起尤依的大贵族子弟们，都有种心服口服的感觉。
尤依也终于长舒一口气，她赌赢了欺诈魔王，能够学到强大的失落魔法；她得到考核对抗赛的第一名，能够去更好的平台提升自己，她会一步步踩着尖刀砍断荆棘，去接近心底的那个目标。
还有，尤安娜姐姐，我把侮辱你的人打败了，也替你打败了本就该是你手下败将的这个家伙。
破涕为笑，尤依擦干眼泪。
文森特望着尤依，心口处，疼痛退去。
他眼中有一星渺远的虚茫，摇了摇头，真的是她啊，他确定了自己的答案。
“咳咳……”主席台上的圣菲斯校长拿起麦克风，他成熟老道的声音被广播放出，说出每一届考核对抗赛都要例行公事的结束语。
“真是非常精彩的一天，非常赏心悦目的战斗和让人感到朝气蓬勃的年轻魔法师们。你们，是帝国的未来之星，是皇帝陛下最仰赖的战士和国家的守护者。”
“那么，现在我宣布，本年度考核对抗赛的冠军，来自一年级A班的尤依·沙蓝戴尔！让我们给予她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吧！”
再一次山呼海啸的掌声和高呼，仿佛响彻北都。所有人脸上都洋溢起兴奋激动的笑。
尤依站在那里，第一次知道，被万众瞩目被喝彩欢呼是这样一种感觉，也会跟着激动，会自豪，会感到愉悦，但也会手心出汗，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明明一场一场一波三折艰难取胜，却在荣耀来临的一刻莫名有种稀里糊涂的感觉。
而几个月前的她，还只是平民街区没有魔法天赋的没用女孩，每天就是帮家里做些家务，去教堂礼拜唱诗。
什么都变了。
欢呼声和掌声持续许久后，校长才又道：“尤依同学，你有什么想和大家说的，现在请你发表夺冠感言！”
一个志愿者走上决斗台，递给尤依一个话筒。
尤依看了眼查理，向所有人道：“我之所以说什么都要打败查理学长，是因为，他屡次侮辱我姐姐。”
谁也没想到尤依会说这个，这转折有点急，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早在我没有入学前，他就当着我的面用难听的言词侮辱我姐姐。我维护我姐姐，他的舅舅却以招生办主任的身份，向我放话，说决不允许我进入圣菲斯魔法学校。”
“有这事！”看台上许多不明真相的学生，不禁窃窃私语。
“原来她和查理、约翰他们是这么结怨的，完全就是查理他们不对。”
“怪不得尤依要去申请佩拉领主的推荐令。”
“还好推荐令申请成功了，佩拉领主还是有公允的，也慧眼识人。”
尤依道：“等我进入圣菲斯魔法学校，前段时间希卡莉小姐被绑架的那个晚上，我在独自寻找希卡莉小姐下落时，查理学长的弟弟约翰，用一把手枪瞄准我，对我开了枪。”
众人大哗。
校长和校方高层们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们让尤依同学发表夺冠感言，可不是让她说这些不光彩的事啊。查理侮辱尤安娜这事先不说，约翰那件事，校方一直是捂着的，毕竟约翰人都死了，再让别人知道他杀同学，这不是给圣菲斯的名誉招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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