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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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瑰入了殿内，刘据也终于赶来。

他皱着眉头有些心疼：“你便是不愿嫁我，也没必要这样毁了自己，纵使你我无男女之情，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阿妹，为何一定要闹到这种地步？”

华书摇摇头：“据阿兄，你是个很好的阿兄，自小照顾我，纵着我，可是你不会是一个好夫君。因为你是大汉储君，你的妻子是大汉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多可怕的一个词啊。你们自小宠着我，什么都教给我，让我品尝了自由的味道，难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用一个‘母仪天下’把我框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吗？”

刘据心中一痛：“父皇早与我说过，我知你不愿，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勉强你。”

华书轻笑：“据阿兄，也许我们早该这样推心置腹一次了，没得消磨了这许多年的时光彼此厌恶。”

刘据叹口气：“阿兄从未厌恶过你，你在我心里一直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阿书，你真的不必忧心，我马上要娶一位良娣，将来你想嫁谁都可以，没必要这样毁了自己的下半生。”

华书抬眸，无比认真：“可是，据阿兄，他就是我想嫁的人，我唯一想嫁的人，哪怕他死了。”

这一刻，刘据终于清楚地看到了华书的认真。

不是赌气，不是断尾求生，而是真真切切地恋慕一个人，恋慕到想要与他死生相守。

这样不顾一切的态度，让他不由得生出几分带着酸涩的艳羡来。

流言，尤其是带着桃色的流言，永远是传得最快的。

不过一会儿，长安城中无数人都听说了临尘公主与战死的归义侯雁守疆那段不得不说的暧昧事。

然而多数人还是嗤之以鼻的。

临尘公主华书，天之骄女，何等尊贵？归义侯雁守疆驻守边郡三年未归，两人面都见不到哪里来的私情？

不过很快，又有消息传出，临尘公主此前去鲁地孟氏休养身体是假的！她是跟着兄长华景去了武威郡，更曾入武威军营数月！

一下子全部说通了！

华府此时禁闭门户，阿嫽被华润予关了禁闭，但是已经传出去的流言是怎么都禁不住的。

城中普通人家也不过是议论一番，似霍光、陈琢等人，更是听说了华书入宫求赐婚的事。

霍光并不知晓自己被求亲被拒的原因竟是与华书太熟了，此时听说华书求赐婚的消息不由失落，他也曾希冀华书能回过头看他一眼，然而他的出身不容许这许多妄想，纵然求着阿父为他求亲，却也没能入得了她父母的眼。

若冠军侯未死，他自是背后有依凭，前途无限量。

可没有了兄长，他不过是一个小吏的儿子，更与卫氏一族隐有不睦，如何配得上大汉朝的天之骄女？

此情此景，唯有静待。

霍光隐忍惯了，陈琢却哪里忍得住？立时便要入宫。

“你给我站住！”隆虑公主怒声喝道！

“阿母！”陈琢气急，眼眶都红了两分，“那些人污蔑阿书，她气不过才入宫求赐婚的，我去劝劝她，她会听的！”

“污蔑？”隆虑公主冷哼一声，“也就你个傻子还把她当个宝！我早从贰师将军那里打听过了，华景在武威郡时确实带有一个舞勺之龄的男子，自称是他外弟，名唤孟疏；孟家哪里有单名疏的男子？疏！可不就是她华书吗？她日日住在雁守疆府上，还进过武威军营，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你是要毁了陈家清誉吗？！”

陈琢心中恼恨不止，却还是梗着脖子不改己愿：“我不管，我心悦阿书数年，非她不娶！”

隆虑公主见与他说不清，也不再费口舌，一挥手着几名家仆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你既不听，就去祠堂好好跪跪你陈家的列祖列宗吧！”

而宫中，华书跪了不多时，刘瑰便从里面出来，对着华书道：“去吧，不要闹脾气，好好与父皇说。”

不知刘瑰说了什么，刘彻此时情绪内敛，没了方才的愤怒，华书也乖觉起来，她忍着周身的疼痛，每一步都走得极慢，额间沁出汗迹，随着她艰难的步伐，刘彻的眼神也一点一点融化。

他终究舍不得见她痛苦，这是自小依偎在他怀中一点点长大的小女郎，视他如天，肯为他舍命。

华书跪坐在刘彻身旁，再没了往日的规矩，好似孩童时一般，慢慢俯下身，枕在刘彻腿上，眼泪滑落，暗黑色的泪迹晕开，好似那日被鲜血染乌的龙袍，她轻声呢喃：“阿翁，你成全我吧。”

‘阿翁’二字一出，刘彻败下阵来。

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

华书自小最受帝宠，孟青妍心怀怜惜与愧疚对她也很好，但是华润予最初待她却并不亲近。

一见到她这张与柴桑长公主别无二致的脸，便会想起那个被自己辜负了的女子。

华书虽小，但没有生母的情况让她格外敏感。白日听到别人说你阿翁不要你，才把你送进宫来，夜里便捂着被子偷偷哭。

她没有阿翁，刘彻便成了她的阿翁。

后来到了启蒙的年岁，刘彻政务也愈发繁忙，华书又被接回了华府，与华润予的感情也逐步建立起来，但她从没有叫过他阿翁，都是称呼的阿父，恭敬，带着一丝疏远。

阿翁这个称呼，是独属于刘彻这个舅父的。

而华书也是唯一一个叫他阿翁的人，相比于生疏的‘父皇’，阿翁这个亲昵的称呼，是不一样的。

刘彻虽败下阵来，但还是不愿意松口：“先等你父母同意了再说吧。”

反正这个恶人我是不做了。

华润予自是不同意的。

莫说雁守疆已经死人一个，就算活着也不配做他华润予的女婿！

不过半日，整个长安流言沸沸扬扬，更有污言秽语说华书早与雁守疆有了肌肤之亲，否则没人知晓好好瞒着就是了，为什么要嫁个死人守寡？

必是没法子正常嫁人才有此举。

流言伤人何等可怕，华润予在书房大发脾气，他是又惊又怒，更添委屈。

惊的是女儿的离经叛道，与人私定终身；怒的是流言纷纷，华家名声全毁了；委屈的是发生这种事，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而且陛下要求华书回来征求父母意见，她竟直接去找孟青妍，好似没有自己这个父亲一般！

华书自是不管那么多，此时她紧闭房门解开衣衫，孟青妍要亲自给她肩膀上药。

孟青妍并不在乎所谓的流言，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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