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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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沫之仅看了一眼就将面前这个女生认了出来，她记得，她是高中追了冼曜一年的那个女生。
当时文理分科后，黎沫之在理科班，而冼曜在文科班。那时候文科班里女生普遍比男生多，像冼曜这种长得帅，恰巧性格又玩得开。自然就像块香饽饽，尽管他的风评褒贬不一，却总有人凑上去尝个咸淡。
她记得冼曜当时和这个女生走得很近，去年冼曜生日也是带着她一起。
至于今年，黎沫之在心里默默把这个女生的声音与那天接电话的那道女声做对比。
她盯着他们俩看，面无表情地想那天接电话的就是这个女生。
“一起去玩吗？”冼曜拿了一根台球杆过来，示意黎沫之过去玩。
黎沫之低头看了眼手机，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不去。”
那个女生这才抬头打量着黎沫之，好似有很多话想说，张了下嘴，最后还是撇着嘴没说话。
又过了会儿。
“那正好，把这个杆给我。”她把手机塞进冼曜手上，顺势接过冼曜手上的台球杆，亲昵地拉着冼曜，“走吧。”
黎沫之下意识地看着冼曜手上拿着的那部手机，套着个颜色粉嫩又花里胡哨的手机壳，和冼曜整个人周身的气质并不搭边。
手机壳上的卡通图案一晃而过，却看得清楚。和那个糖果的糖衣，以及那个头盔上的贴纸是同一个卡通人物。
她的手指骤然收紧，唇线绷得紧紧的。
冼曜没有拒绝女生拉着他的手臂，只是回头朝黎沫之说了句：“你坐着等我。”
这什么语气。
黎沫之的脸色顿时看起来更臭了。
李彦看看冼曜，又看了看黎沫之，端详着她的脸色，心道不好。
他把黎沫之拉过来，从冰柜里拿了瓶果汁，撬开盖子，插了根吸管给她递过去，“沫沫姐，就在这坐着吧，来，我给你开瓶果汁，可别生气。”
“谢谢。”黎沫之又问：“你怎么看出来我生气了？”
李彦心想，你脸色差得跟个活阎王似得，是个有眼力见的都能看得出来你生气了。
可他却不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不然按这位姐的性子又该生气了，斟酌了半天，才说：“沫沫姐，我知道你和曜哥感情好，你在乎他。曜哥他和女孩玩起来就是不懂分寸，你也别太伤心了，毕竟在我看来你和曜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天造地设？”黎沫之有些讽刺地出声：“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死缠烂打？”
“怎么会这么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沫沫姐你别冤枉我啊！”李彦连忙解释。
她也不想，可每次面对冼曜时，她的情绪根本不受她的控制。掌控不了自己的情绪，她也很烦躁。
正如李彦所说，她很在乎冼曜，在所有人看来，她就是喜欢冼曜。就算被拒绝，也还是死缠烂打、一厢情愿的那种喜欢。
这正是作者想看到的，在作者的笔下，黎沫之这个人设存在的意义就是喜欢冼曜，是毫无自我的工具人。
黎沫之愤然又荒凉地想，就算像现在这般她拥有了自主意识，她也习惯性地一不留神就陷入了这种状态里。
她撂下瓶子，起身郑重其事地对着李彦说了句“我们都是假的”，抬脚离开了台球厅，留下一脸莫名的李彦。
“什、什么我们都是假的？”李彦努力分辨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最后得出一个总结：
沫沫姐又被曜哥气到语无伦次了。
-
黎沫之从台球俱乐部出来后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绕过那段十字路口，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往下走。
旁边有发传单的，递过一张传单，“新店开业，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黎沫之顺手拿过，也没看传单上是什么内容。
往前走了几步后，四下张望没看见垃圾桶，索性直接将纸张对折了两下，往裤兜里塞。
炎热的夏天，闷人也燥人。
郁热的天气衬托着黎沫之的心情更加糟糕，就像有蜘蛛在暗处结网，黏稠又杂乱的线网越箍越紧。
她拿起手机，准备打车回家。
这时迎面而来几名小学生嬉笑着跑过来，其中一个小孩身后背着巨大的吉他包不偏不倚地往黎沫之这边撞来。
黎沫之不设防地被撞得往旁边趔趄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发作，手臂被人轻轻地扶住，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当心。”
黎沫之下意识地转身，本来就是道个谢就能完事，不知道为何，她却认真地端详着眼前的人。
是个身形高挑修长的男生，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个下半边脸，下颚轮廓线条清晰。这人肤色很白，衬得唇色更淡。
黎沫之思忖了几秒，愈发觉得面前这人异常的面熟。在脑海里快速地梭巡了一遍，她才恍然想起，“啊，是你啊。”
面前的男生似乎顿了一下，而后伸手出将鸭舌帽的帽檐往上抬了抬，展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这双浅色的眸子略过一些复杂的情绪，交织着一闪而过的惊喜。
黎沫之愣了一下，还不等细细去分辨他眼底的情绪。
只见男生轻笑了一下，礼貌又疏离地问：“抱歉，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黎沫之：“……”
黎沫之突然想起来在医院那匆匆一瞥，可能他根本还没有将她看清，对她没有印象也再正常不过了。
她轻咳了一下，解释说：“前段时间我不小心在南医撞到了你。”
“不过……我们也没产生什么交集，你对我没印象很正常，但是我记得你。”
黎沫之这才看了眼他手上剩余的传单和身上穿的工作马甲，有些意外。
男生垂眸顺着她的视线一同向下看，他这才开口：“正如你所见，我是来打工的。”
“既然这么巧……”男生看向黎沫之的眼眸里漾着点清浅的笑意，“书店开业，可以赏个脸去瞧瞧。”
…
黎沫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拒绝，其实她向来不爱逛这种书店，换做以前这种稍显文艺安静的场所她不会停留一步。
像她这种浮躁的人，旁边吵闹的电玩城估计更适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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