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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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晴朗的白云出现在蓝天上，饿了一冬天的老鹰又回到了这片山岗，似乎正想俯冲抓一只猎物。
牛羊群不安的叫着，麻瓜牧民们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鞭子，大声驱赶着自己的财产赶紧回到自家的窝棚里。
一个女人钻出了木屋，俯瞰山岗下的景色，鼻子间似乎还能闻到枞树叶和青草的香味，她脚下一大片金色蔷薇像跳舞一样在风中摇曳着。
突然一个穿着华丽的、绣着星星和月亮的长袍身影幻影显形落在她身边。
“听说你又有了喜讯，在风声鹤唳的时候，但你这里总是宁静的，”邓布利多轻声说，“我快爱上你的小木屋了，比我的校长室还舒适。”
“我很愿意你在我旁边也搭一个木屋，邓布利多，”伽蓝笑着说，“但是我想，恐怕你更喜欢在霍格沃茨生活，你很喜欢孩子们，是不是？哪怕魔法部三次提名请你做部长，你也没有动摇。”
“是啊，我喜欢培养年轻的巫师，并且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能被交付权利，”邓布利多喃喃的说，“比起魔法部部长，教师是一份更能吸引我的职业。”
伽蓝沉默了片刻，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是银色的打着卷的记忆，把它放在了邓布利多焦黑的手里。
“我希望你能替斯拉格霍恩教授保守秘密，邓布利多，他是个可爱的老头，尽管做错了事，但我相信他不是有意的，我喜欢他。”
邓布利多愣了片刻，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那只不听使唤的手有些笨拙但紧张的把玻璃瓶塞进了长袍的口袋，伽蓝能看出来，他少见的有些激动。
“看来你想清楚了，亲爱的孩子，”邓布利多示意她一起回到木屋里，边走边说，“我理解你的处境，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会帮助你，现在，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可我已经走了这么远…”
“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你该做出选择了，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孩子，”邓布利多快步走到冥想盆前，柔声道，“你不是一个坏孩子，你不会滥杀一个人。”
两人长久的凝视着彼此，一片沉默弥漫在亮堂堂的客厅中，只有婴儿时不时的呓语在摇篮中小声呢喃。
过了许久，迎着邓布利多温和的目光，伽蓝微微点了点头。
“真是个让我激动的消息，”邓布利多的表情更柔和了，他眨眨眼，欢快的说，“那么现在，我们得继续冒险，还记得上次去了哪儿吗？”
“记得，”伽蓝点点头，“父亲杀了祖父一家，让人以为是他舅舅干的。”
“是啊，那时候伏地魔回了霍格沃茨，就向斯拉格霍恩教授打听魂器的事，”邓布利多从半月型眼镜上方望着她笑了笑，“我一直想得到这段记忆，但他很警惕，他大脑封闭的功夫比可怜的莫芬高多了，在我逼他交给我被篡改过的失真记忆后，他一直随身携带着吐真剂的解药，我想只有你拿到的这段记忆才是真的。”
说完，邓布利多又笑了笑，“现在，我们即将进入猜测和臆想的领域，到目前为止，我给你看的都是相当可靠的事实，凭这些我推想出了你父亲十七岁前的情况。”
“但现在，现在情况更加迷离诡异，如果说找到关于少年里德尔的证据已很困难，那找到能记忆成年伏地魔的人则几乎不可能，事实上，我怀疑除了他自己之外，是否还有一个活人能向我们详细讲述他离开霍格沃茨后的生活，然而，我有最后两个记忆要跟你分享。”
邓布利多说着指了指他放在冥想盆旁边闪闪发亮的两个小玻璃瓶，“之后，我将很高兴听你判断我所得出的结论是否合理。”
“我相信你。”伽蓝轻声说。
“但是我也会像普通人一样犯错误，事实上，由于我——请原谅——由于我比大多数人聪明得多，我的错误也就相应的更严重。”邓布利多骄傲的话把她逗得露出了笑容。
说完，邓布利多把第一个瓶子举到光线下仔细看着，“我希望你没有对潜进别人的记忆感到厌倦，因为它们是很奇特的，第一个记忆来自一个很老的家养小精灵，她叫郝琪，在看郝琪的见证之前，我必须简单说一下你父亲是怎么离开霍格沃茨的。”
“你可能已经知道，他以每门考试都是最优的成绩升到了七年级，周围的同学都在考虑毕业后要从事什么职业。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汤姆·里德尔会有惊人的建树，他是级长，学习尖子，得到过学校的特别嘉奖，我知道有几位教授，包括斯拉格霍恩教授，建议他进魔法部，并愿意主动为他引见，但他一概予以拒绝，后来我们得知，他去博金－博克工作了。〞
"博金－博克？”她惊讶的说。
“博金－博克，”邓布利多平静的说，“我想，等我们进入了郝琪的记忆，你就会看到那个地方对他有什么吸引力了，虽然这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当时没什么人知道，我是听老校长说过此事的少数人之一，他先找了当时的校长，阿芒多·迪佩特教授，询问他是否可以留在霍格沃茨执教。”
“他想留在霍格沃茨？”伽蓝更惊诧了，“可父亲并不像有耐心教书的人啊？”
“我相信他有好几条理由，尽管他一条也没有告诉迪佩特教授，〞邓布利多说，“首先，很重要的一条是，伏地魔对这所学校比他对任何个人更有感情，霍格沃茨是他最开心的地方，是他感到像家的第一个也是惟一的地方。”
伽蓝听到这些话有些难过，因为父亲出生在孤儿院里，没有父母的陪伴，但他还是对自己的女儿做了同样的事。
“第二，这座城堡是古老魔法的据点，伏地魔无疑比大多数学生探知了这里更多的秘密，但他可能觉得还有不少未解之谜，还有不少魔法的宝藏可以发掘。”
伽蓝非常赞同这一点，比如蛇怪的密室和有求必应屋，哈利的地图上就没有，但地图上标出了几条秘密通道。
“第三，当了教师，他可以对年少的巫师有很大的影响力，这个思想或许来自斯拉格霍恩教授，那是跟他关系最好的一位教授，斯拉格霍恩使他看到教师能发挥多么大的影响，我从来没有以为伏地魔打算在霍格沃茨待一辈子，我认为他是把霍格沃茨看成一个招兵买马的好地方，他可以给自己拉起一支队伍。”
“但是父亲并没有获得这份工作呀，”伽蓝纳闷的说，“虽然他的实力完全可以胜任任何一份教职。”
“因为迪佩特教授说他才十八岁，太年轻了，但欢迎他过两年再来申请，如果到那时他还想教书的话。〞
“你是怎么想的？”她迟疑的问。
“非常不安，”邓布利多说，“我建议阿芒多不要聘用他，但我没有摆出刚才说的这些理由，因为迪佩特教授很喜欢他，并对他的诚实深信不疑，但我不希望他回到这所学校，尤其是得到有权力的职位。”
“什么职位？”伽蓝想到那个被诅咒的每年换一个教授的课，“黑魔法防御课？”
“没错，当时是由一位梅乐思的老教授教的，他在霍格沃茨已有将近五十年了。”
“嗯，斯拉格霍恩教授在记忆中提到过。”伽蓝了然的说。
“伏地魔去了博金－博克，所有欣赏他的教授都说可惜，那样一个才华出众的年轻巫师去当了店员，但他不只是店员，他因为彬彬有礼，英俊聪明，很快就得到了只有博金－博克这种地方才有的特殊工作，”邓布利多解释道，“这家店专销有特异性能的物品，伏地魔被派去说服别人将宝物交给店里出售，据说，他对此事特别擅长。”
“是啊，”想到那么多追随父亲的食死徒，伽蓝不得不承认邓布利多是对的，“父亲的口才一定很好，但是他从来没有耐心对我说话，大概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我天生就属于他。”
“是啊，你是他得到的最好的战利品，胜过他那些收藏，”邓布利多说着无力的微微一笑，“现在该听听家养小精灵郝琪的记忆了，她的主人是一位年纪很大但非常富有的女巫，名叫赫普兹巴·史密斯。”
邓布利多用魔杖轻轻敲了敲玻璃瓶，瓶塞飞了出去，他把打着旋儿的记忆倒进了冥想盆，说道，“你先来，伽蓝。”
伽蓝走了过去，再次俯身凑近石盆中荡着涟漪的银色物质，直到面孔碰到了它。
她在黑暗的虚空中坠落，随后落到了一间起居室里，看到一个很胖很胖的老太太，她戴着一顶精致的姜黄色假发，艳丽的粉红色长袍在她四周铺散开来，看上去像一块融化的冰淇淋蛋糕。
她正对着一面镶嵌着珠宝的小镜子，用一块大粉扑往已经鲜红的面颊上涂着胭脂，而一个她所见过的最瘦小的，比克利切还苍老的家养小精灵正在给老太太的胖脚上穿的一双紧绷绷的缎子鞋扣搭扣。
“快点儿，郝琪！”赫普兹巴专横的对小精灵喊道，“他说四点来，只有两分钟了，他还从没迟到过呢。”
她收起粉扑，家养小精灵直起腰，脑袋才齐到赫普兹巴的椅垫，纸一般的皮肤挂在骨架上，像她身上披的那块细亚麻布袍子一样。
“我怎么样？”赫普兹巴问，一边转动着脑袋，从各个角度欣赏着她镜中的面孔。
“很美丽，夫人。”郝琪尖声说。
伽蓝同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能推测郝琪的合同要求她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必须咬牙说谎，因为赫普兹巴·史密斯离美丽差远了。
这时，门铃叮叮当当的响了，女主人和小精灵都跳了起来。
“快，快，他来了，郝琪！”赫普兹巴叫道，小精灵奔出屋去开门
屋里非常拥挤，简直想象不出有人能穿过这个房间而不撞倒至少一打东西，陈列描漆小盒的橱柜，排满烫金书籍的书架，摆着大小星体和星相仪的架子，还有许多长在铜器血中的茂盛植物，这间屋子看上去像是魔法古玩店和温室拼凑起来的。
小精灵一会儿就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高个子青年，他穿着一套黑西服，头发比上学时长了一些，面颊凹了下去，但这些都很适合他，他看上去更英俊了。
伽蓝看着青年时的父亲，有些入迷了，毕竟她出生时，父亲已经毁掉了自己的容貌。
他小心的穿过拥挤的房间，看样子已来过许多次，然后低低的弯下腰，嘴唇轻轻碰了一下赫普兹巴的小胖手。
伽蓝恶心的呕了一声，坚信自己一定是孕吐，而不是在质疑父亲的行为，邓布利多倒是很淡定。
“我给你带了花。”伏地魔小声说着，手里变出了一束玫瑰。
邓布利多怜悯的眼神从他弯曲的鹰钩鼻子上投下来，伽蓝再也忍不住，俯下身干呕起来，父亲高大的滤镜碎了一地。
“你这个淘气的孩子，你不该这样！”老赫普兹巴像个小姑娘一样尖叫道，但她旁边的一张小桌上有个空花瓶，看来是早有准备，伏地魔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你宠坏我这个老太太了，汤姆，坐下，坐下吧，郝琪，你在哪儿啊？”
家养小精灵端着一盘小糕点冲进屋来，把盘子摆在女主人肘边。
“随便吃吧，汤姆，”赫普兹巴说，“我知道你很喜欢我的糕点？你怎么样？脸色有点白，店里把你用得太狠了，我说过一百回了…”
赫普兹巴咯咯的笑了起来，伏地魔机械的微笑着。
“哎，这次来看我的借口是什么？”她眨巴着眼睫毛问。
“那副妖精做的盔甲，博克先生想出个更高的价钱，五百加隆，他觉得这够公道的了——”
“哎呀，哎呀，不要这么急嘛，不然我会以为你只是为了我的玩意儿才来的！”赫普兹巴噘着嘴说道。
“我是为了它们才被派来的，夫人，”伏地魔轻声说，“我只是个小小的店员，只能听枞他的吩咐，博克先生要我问——”
“哦，博克先生，我呸！”赫普兹巴说着小手一摆，“我要给你看一样博克先生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你能保密吗，汤姆？你能保证不告诉博克先生我有这个东西吗？他要是知道我给你看过，会永远不让我安生的，这个我不卖，不会卖给博克，不会卖给任何人！可是你，汤姆，你会欣赏它的历史，而不是只想着能赚多少加隆。”
“我很乐意看赫普兹巴小姐想给我看的任何东西。”伏地魔轻声说，赫普兹巴又像小姑娘似的咯咯笑了起来。
“我让郝琪拿出来了，郝琪，你在哪儿？我要让里德尔先生看看我们最好的宝贝，干脆两样都拿来吧。”
“在这儿呢，夫人。”家养小精灵尖声说，两个揉在一起的皮盒子好像自动飘过来似的，因为那一丁点儿大的小精灵在举着它们，在桌子、躺椅和坐垫中间穿行。
“好，”赫普兹巴愉快的说，从小精灵手里接过盒子，搁在膝上，准备打开上面的那个，“我想你会喜欢的，汤姆，如果我家的亲戚知道我让你看了，他们马上就会来抢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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