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菌子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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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姓楚名献愁。”他眼眸一弯，笑意淡若清风，双眼干净透亮，“还未知晓姑娘芳名。”
“楚献愁。”聂秦桑在听到了他名字后，下意识低声呢喃，她面上表情一顿，随后瞪大了双眼看着对方，笑容在她脸上绽放。
面前这人竟然是她书中的白月光！
楚献愁此人在原书中清风霁月，年仅十七便靠入当朝文官状元，他正直清廉才华横溢。
在职期间一心为民，原本前途无量，他却在最为风光之时因为理念不同被其他官员诬陷，他一身傲骨便辞去了官职，隐居在偏远小地。
楚献愁在书中描写篇幅极少，常常从文中其他人口中说出，聂秦桑却对他极其感兴趣，将他零碎故事拼凑完整，自己补充发给了原作，后来也被记录到了特别番外之中。
若说最了解他的，除了原作者，恐怕就是聂秦桑本人了。
“姑娘为何这般惊讶？”楚献愁眼角微微扬起，饶有趣味的打量一旁的聂秦桑。
聂秦桑连忙摇摇头，强行压制住心底的惊喜，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是我唐突了，我姓聂名秦桑，家中住在不远处的张家村。”
“冒然叨扰，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自然不会。”楚献愁目光落向他背上装的满满一筐的菌子，心中大抵也知晓，不禁失笑，“姑娘采菌子时也要注意天气，丛林路滑，断不可贸然行事。”
“多谢楚公子关心。”聂秦桑连忙点头应是，手中捏紧了背篓的抽绳，低着头掩盖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两人走到廊亭之下，收了伞，聂秦桑自余光中打量着屋子的布局，整个院子布置的极其雅致，拱门处丛丛翠竹随风摇曳，假山旁一片荷花任雨飘零。
进了屋子，落入眼帘的是挂在一旁的一句“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是楚献愁写的。
他的字与他为人不大相同，字迹间苍劲有力，笔画锋利，有如高山之坚劲，却又不失流水之清澈。
她垂着眸，在心中暗自叹出一口气。这句诗何尝不是楚献愁一生的反映。
纯澈的心中不容半分尘埃，但最后也只难遇知音，如一轮孤月度过余生。
见聂秦桑目光一直看向那副字，他莞尔一笑，“姑娘请坐。”
“姑娘，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子。”说完楚献愁拿起茶盏，往青瓷茶杯中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聂秦桑的面前，只见茶叶上下漂浮，最后沉入杯底。
聂秦桑拿起茶杯，茶汤颜色翠绿，凑过去轻抿了一口，茶水清甜可口，淡淡的茶香晕染在口中，“好茶。”
她粲然一笑，弯着双眼，“若是没错，应当是龙井茶。”
“正是龙井。”楚献愁笑笑，只静静的品茶。
屋外雨声阵阵，坐在室内，品着热茶，倒是也不失一番闲情雅致。雨水落在檐上，滑落至地面，溅起水花飞散。
她莫名希望屋外的雨再大一些。只是天公不作美，雨势倒有几分越来越弱的趋势。
等到屋外的雨渐渐停下，聂秦桑也找不到理由久待，她只好收拾自己的东西起身，“既然雨停了，秦桑不便多打扰，便先告辞。”
嘴角带着的笑意有些苦涩。
“姑娘慢走。”楚献愁轻轻作揖，却只见对方驻足在门外，一直未曾挪步。
他有些疑惑，“姑娘这是？”
聂秦桑转身，脸上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公子可否为我指一条回村子的路？我不太识得方向。”
听到聂秦桑这番话，楚献愁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不由得失笑，他慢步走到聂秦桑的身侧，“姑娘沿着这条小路往下山方向走，随后会见到一条小河，自流水方向，便可回村。”
“多谢公子。”她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过头，笑脸盈盈的询问，“若是以后常来拜访，公子可会觉得麻烦？”
对于她这个问题，楚献愁倒是觉得稀奇 ，却也只是笑着摇头，“自然不会，若姑娘不嫌，献愁荣幸之至。”
听到他的这番话，聂秦桑心里一阵明朗，她遥遥冲楚献愁挥了挥手后，小跑着按照他指示的路线走着，一路上极其清冷，人迹罕至。
这一方土地，仅仅只剩下他一人。
她心中生起一阵悲凉，脑子里却无端想起韩愈的一句诗，“可怜此地无车马，颠倒青苔落绛英。”（《题榴花》）
他这般人不应当是归隐山林，一世无为的。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只是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启动。
聂秦桑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再往前走几步便见到了自己院子，她连忙拍拍自己的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随后快步往家里方向走。
才刚进院门，只见亭子下的火炉上正煮着什么东西，她连忙凑近，站在孟凌云的背后，“你在偷偷开什么小灶？”
嘴上这样说，聂秦桑却闻到了浓厚的姜汤味，她微微有些错愕，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你在煮姜汤？”
她本来想吓吓对方，孟凌云却早已习惯她这些小伎俩，只继续往里添着柴，抽着空淡淡扫了她一眼，“谢婆婆说你出门恐怕淋了雨，煮了姜汤，现在不过让我帮忙照看一二。”
聂秦桑却是不以为然，笑嘻嘻的说道，“少装了孟凌云，我还不懂你？”
她将背篓放在一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腿搭在一侧，摇晃着脑袋，缓缓说道。
“你一向最喜偷懒，才不会在有活儿的时候冒出来，更何况谢婆婆一向疼你，又怎么会让你帮着照看？”
听到她的话，孟凌云却是再次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难得不算讨厌。
孟凌云没有搭话，谢婆婆却是拿出一个碗，“娘子回来了？少爷恐你受寒，连忙煮了姜汤，娘子快来尝尝。”
“唉。”她听到这番话，不禁笑了两声，看着孟凌云的方向直叹气。
孟凌云看着聂秦桑一脸“看吧，被我说中了吧”的样子，懒得搭理，接过谢婆婆手中的碗，脸上带笑，“母亲劳累，凌云应该的。”
见他这幅装腔作势的样子，聂秦桑也再次和他扮演这“母慈子孝”的戏码，却挤了半天也不见一滴泪，只从袖中掏出一块手绢，擦着干净的眼眶，“少爷这般，我实在感动，不知如何回报。”
如此，两人许久未这番对话，便是孟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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