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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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月，华书伤情好转许多，已不时能在园子里转上几圈。能透气了，她更是闲不住，偏刘瑰被皇后召去宫中侍疾，她便命人去问问刘瑰几时回府。
然而不多时，边棠便神色慌张地退了回来。
“公主，不知为何，门口来了许多宫卫，说要，要封府。”
华书一惊：“阿九呢？”
安谙也有些慌张：“昨日该有阿兄书信回来，但至今为至，我不放心便让阿九去城外迎着了。”
华书神色一凛预感不好：“阿父可下朝了？”
安谙忙亲自去问，过了好一会儿才喘着气跑回来：“不好了公主，大人刚刚回来就被关进了书房，连夫人也被关了起来不许走动，那边兵荒马乱的，我插空问了大人身边仆从，只说大人被陛下申斥，下令府中封锁，大人禁闭一月。”
华书心惊之下肩膀越发疼了起来，强忍着追问：“生了何事？为何突然关禁闭？”
阿嫽见她捂住肩膀，赶忙扶着她坐下：“先别急，关禁闭而已，应不是大事。”
华书摇摇头：“我还有伤在身，若不是大事陛下不会如此，快去细细追问，阿父是犯了什么忌讳？”
阿嫽只能亲自前去，凭着脸面在守府的宫卫处问到了一点消息。
踌躇半晌还是主动告知了华书：“阿书，我打听到的都说给你，但你有伤在身，务必冷静。”见华书点头，想她已有准备，阿嫽才再次开口，“匈奴作战不利，据说李陵兵败投敌，陛下怒急将李老夫人和孟家阿姊都关了起来，大人与司马大人为其求情，皆被陛下申斥，司马大人更是被下了狱，想来是顾忌你有伤在身，便只关了大人禁闭。”
华书前番听说边郡书信未至，已有几分猜测，此时虽惊倒也还算沉稳：“陛下可有说如何治罪？”
阿嫽皱着眉：“陛下先是把李老夫人和孟家阿姊请入宫内，随后着乐通侯观相，乐通侯言在其身上未见李陵身死之相，陛下确定李陵投敌，一怒之下把两人下了狱，着年后问斩。”
华书大惊：“何至于此！”
阿嫽忙安抚道：“莫急莫急，年后还有两月之余，等你好些了，咱们自可绸缪。”
华书摇摇头：“我得去看看她们。”
众人赶忙阻止：“你伤成这样如何能去？再则陛下封府，也出不去啊。”
“我虽与李陵不睦，但与轻沾阿姊感情不错，且李老夫人待我也极好，她年岁大了，遭此磨难必然惊慌，我得去一趟才能让她定定心。还有外傅，我回长安后也只去拜见过一次，出了这样的事，倩娘阿姊也必然慌乱。”
阿嫽眉头一颦：“可你有伤在身，陛下又素来不喜你与孟氏过于亲近，你此番撑着伤过去，只怕陛下要更生气。”
华书沉吟片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言：“我为护着他受这么重的伤，他会宽宥的。”
今日已晚，且门口守着的一排宫卫也需要打点一番，出门的时间便定在了第二日。
一早，带着阿嫽与安谙，华书来到府门口，
几名宫卫低眉顺眼地挡在门前：“公主，陛下有令，华府封府一月，一律不得外出，请公主回府歇息。”
看着眼前几人，华书顿了片刻，回过身深吸一口气才转过身来，大声喝道：“放肆！我乃柴桑长公主之女，陛下亲封的临尘公主，轶比长公主之尊，纵使圣命我父闭门思过，可曾说过不许我出入？今日我母有召，我看哪个不要命了，胆敢拦我？！”
宫卫被她一斥立时跪了一地，华书趁机带着阿嫽几人窜出府门，快步走到转角处，霍光正守在这里。
“霍光，今日多谢你了！”
值守的一众兵卫正是霍光所属，自然好安排，但是为了避免给霍光惹来无妄之灾，戏也是要做足了的。
霍光躬身行礼，面带笑意：“公主客气了，以公主之尊要出府，给臣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拦着，且公主有伤在身，臣驾车护送乃是职责所在。”
华书拍拍霍光肩膀：“交友如你，是我所幸！咱们先去柴桑长公主府，总要做做样子。”
霍光颔首一笑：“喏。”待得华书几人上车驾车而去。
先去柴桑长公主府有两方面原因，一来是自己借口如此，若不做足了戏，难免让霍光为难，二来要去大狱，若能求得阿母玉牌，也能更顺畅些。
辗转一圈，华书虽未得见柴桑长公主，但陆媪直接把长公主玉牌给了她。
握着长公主玉牌，华书心中难受起来：“阿母，儿不曾承欢膝下，如今遇事还要劳阿母周全，扰阿母清修，是儿不孝，可否请见阿母一面，让儿知晓阿母安康？”
话音落下等了片刻，道庐却不曾有声音传出，陆媪叹了口气将华书扶了起来：“公主有伤在身，切莫伤怀，保重自身才是。”
华书无奈起身，点头落寞离去。
那苍白的小脸衬着失落的样子，瞧得陆媪越发难受。
陆媪回身入了道庐，却见柴桑长公主并未在案前清修，而是立在窗侧，静静地看着外面。
她一身素净道袍，因为常年待在室内，不见阳光的皮肤白得好似透明，她面无波澜，唯有眼神落寞不已。
又是这样。
陆媪叹口气：“殿下明明如此惦念公主，为何总是不肯见上一面？”
柴桑长公主终于收回目光，淡淡道：“我越不理她，皇兄才会越自责，越心疼她，这样，于她，于我都好。”
陆媪不忍：“可旁人再多的心疼，哪里比得过生母之爱？”
“媪，你错了，我这生母再多的爱于她也不过是负累，只有皇兄宠爱，才能护她一世周全。”她顿了一瞬，“她的伤？”
陆媪摇摇头：“公主伤重未愈，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比上次来时瘦弱许多，那胳膊也就将将能抬起来，行动还是不便。”
柴桑长公主面露心疼：“苦了她了，小小年纪竟要受这种苦。”
话毕她回到案前跪坐，回归了无欲无求的状态。
那厢，华书拿着玉牌，再次由霍光驾车送到了寺互狱。
寺互狱隶属金执吾，犯罪的官吏与重要案犯一般都关押于此，相较其他监狱环境略好一些，但监狱终归还是监狱，不是什么好地方。
霍光看着她的脸色实在有些担忧：“不如还是我替公主跑上一趟吧？寺互狱内里晦暗，空气不通，公主之尊又带着伤，还是莫要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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