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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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细想之下也觉不是：“方才我就在旁守着，没见她偷吃，而这汤她才喝了几口，不至于毒发如此之快。”
雁守疆：“她还吃了什么别的？”
茅季一惊：“吃，吃了我给的一块儿糕饼。”
雁守疆：“可还有余下的？”
茅季：“没啦，就那么一小块儿，我都舍不得吃。”
阿莫：“什么？师父你有糕饼不给我，却给了孟疏？”
“我，我......”茅季无言以对。
他这不是想着讨好一下陛下小公主，谁能想到没讨好还讨坏了。
路风耀站在一旁突然瞧见华书腰间有一个收口小布袋，鼓鼓囊囊的，边角好似还湿了：“孟小郎君那口袋里是什么？”
阿莫忙上手把那布袋解了开来，一看之下只想摔在华书脸上。
那其中赫然装着几株野蕈！这野蕈鲜嫩无比，几处破了皮的地方，流淌着丰盈的汁液，自己千叮咛万嘱咐，怎么她就非得找死啊？
“她刚刚是不是没洁手就拿了糕点吃？！”
见茅季点头，身旁路风耀补充道：“不止呢，我见他掰麦饼时好似也没洗手，掰的时候可能饿了还吃了几块儿。”
阿莫越发抓狂：“你这么一个出身体面的郎君，平日里瞧着干干净净的，怎么连餐前洁手都不知道啊！”
眼见阿莫的手都要戳华书脸上了，雁守疆赶忙阻住：“好了好了，先给她解毒。”接过季尉递来的地浆，“孟疏，先把地浆喝了。”
那地浆满满一碗黄泥汤，一入口华书就不干了：“什么东西，一股泥巴味，我不喝不喝不喝。”说着还往雁守疆怀里钻躲避强喂。
雁守疆被她这无赖至极的动作搞得周身一僵，气急了一般一把掰过她的头开始强喂。
半碗泥汤下肚，华书呕了半天，终于吐得差不多了，雁守疆又把另外半碗硬灌进去，众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雁守疆扶着她：“好点了吗？”
华书瞪着清亮的眸子：“阿嫽？阿嫽你来啦？我好想你呀。”说着伸手就要去摸雁守疆的脸，手伸到一半突然又收了回去，攥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脸惊恐，“阿嫽，我手肚肚上长野蕈了！呜呜呜，马儿你不要吃我手上的野蕈啊，我手肚肚会疼的，”说着还吹了两口，然后泪眼蒙眬地捧着手指头，“这野蕈这么嫩，我拉弓射箭它会坏的，可怎么办呀？”
众人：“......”
阿莫‘噗’地一下笑出声：“这孟小郎君中毒了倒瞧着越发可爱了。”
雁守无奈地摇摇头：“行了，都别围着了，用过饭准备启程吧。”
阿莫手一指：“她这样子没个半日好不了，可怎么骑马？”
雁守疆略一沉思：“你带着。”
阿莫向后一跳：“我不带！我骑术一般，他要是闹起来我可弄不住，回头一摔两条命，那华家的还在城内等着呢，这金钵钵我可赔不起！”
雁守疆环顾一圈，落在茅季身上，刚想说什么，就被茅季打断：“别看我，我也不敢，你自己带吧。”说着还冲雁守疆眨眨眼，又朝着华书努努嘴，示意雁守疆加把劲。
雁守疆：“......”
这时华书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雁守疆，你别不要我啊。”
她此刻泪目盈盈，宛如一只带着孺慕与依赖的幼鹿，向着雁守疆心头一撞。
“我不想回去，我喜欢这里，你别不要我啊。”
雁守疆沉默良久，轻声问道：“这里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华书懵懵懂懂的，好似听懂了他的话，又好似没有，咕哝道：“我好欢喜的。”
阿莫：“她现在脑子不清楚，将军你不用管他。”
被雁守疆一眼瞪了回去，茅季瞧得可乐，扯着阿莫继续用饭去了。
用过饭后，雁守疆认命地把华书抱上了踢雪乌骓。
地浆虽可解野蕈之毒，但也只是应急，还需后续调理，华书此时余毒未清，半梦半醒地胡言乱语。
什么‘马儿喜欢吃匕首上的红宝石’、‘打水得用重刀，不能用长剑’；也有稍微能听出点隐秘信息的：‘阿兄想求娶阿嫽纯属做梦，我才不把阿嫽嫁给你’、‘舅父帮我拔光李广利的头发’、‘阳石你脸凑那么近是想我打你吗’‘阿姊我帮你打阿宗屁屁’。
听得雁守疆无奈至极，不明白她一个千娇万宠的公主，怎么这么暴力，不是打这个就是打那个，却听到她最后带着哽咽说了一句：‘阿母，你怎么不来看我？’
想起华书身世，雁守疆再次心头一乱。
他想说服自己，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当今陛下的心尖尖，华家的金钵钵，自小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虽无生母在侧，但孟夫人也对她视如己出，从无亏待。
这样一个人谁有资格去可怜、心疼她呢？
然而垂眸看着这个依偎在自己怀里的人，鸦羽一般的双睫被泪水沾湿，浸透着无望与伤感，与她平素洒脱自在，坚韧不馁的性情截然不同，又有谁能忍住不心疼呢？
有的人，可能生来就是能获得所有人的爱怜。
因着华书中毒，且军中多有伤患，武威骑兵一行并未疾驰，临近傍晚才入城。华书身体有损，更是一路睡了回来，到了大营也不曾醒转。
“阿书，我阿书！”
雁守疆刚把华书抱下马，就被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华景撞了个趔趄，差点没把人扔出去。
方一站稳，就见仲迢伸着手要把华书接过去，也不知怎么，他下意识地抱着华书一旋，躲了开来。
“？”仲迢抱了个空，与华景对视一眼，疑问地看向雁守疆。
“......”
雁守疆觉得自己简直魔怔了，尴尬地抬手准备把还在昏睡的华书递过去，又是一顿，还是避开了仲迢把人塞到了华景的怀里。
华景一介书生，又不喜骑射，身体素质别说仲迢了，就是华书他都比不过，再加上华书现在身量颇足，对他来说当真是不小的压力，接人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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